你都不知道啊,之前有個闊太太,也來這兒找一個小姑娘。那姑娘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就跟你差不多。人家拿的可是硫酸,要不是那小姑娘反應快,這一輩子啊,就毀咯!”
這座單身公寓,可能有很多大老板在這兒包養情兒。保安估計覺得我也是不知道被誰包養的,被人家原配發現了,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這時候我也沒工夫跟他解釋,定了定神,問他,“你還記得來送快遞的人長什麼樣子麼?”
保安想了想,就示意我進到屋子里,給我調出了監控錄像。
錄像不大清楚,只隱隱能看見一個騎著電動車帶著安全帽的人形,穿一件黑色的夾克,看不清臉。
我估摸著這應該不是什麼正經的快遞公司,如果按照流程,寄快遞是應該有發件人的個人信息的。可要是能這麼輕易的被我查到,估計那人就不會寄這種東西了。
對于這個送快遞的,也簡單。隨便雇個人來送個包裹,誰知道你是誰。
我出了保安室,這時候我也不敢回家了,我怕回到家里等待我的是更可怕的東西。我下意識的給陸叢打電話,可一個冰冷的女聲提示我他的電話關機了。
我打算找個地方先坐一會兒,于是決定去附近的咖啡廳。此時此刻的感覺和被跟蹤差不多,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都在暗處盯著你,對街高樓的窗簾后面,在街角的電線桿后面,每走兩步我都神經緊張的回一下頭,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可事實上所有恐懼的根源都是自己嚇自己,等我坐在咖啡廳里,慢慢平復了下心緒。
這個時候特別不想一個人呆著,于是我給陳旸打了通電話,電話接通之后那邊很吵,這才想起來他似乎在參加一個什麼晚宴。
他問我,“慢慢,我這會兒走不開,你方不方便過來一下?”
我就穿著一身便裝到了會場,門口的保安打量我一眼,給我攔下來了。我這會兒心情不佳,正想張口開罵的時候,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我是該說你我有緣呢,還是該說這是命運的安排呢。”
轉身,就看到宋原一張若有所思的臉。
我還在驚嚇中沒有回過神來,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張口質問他,“是不是你做的?”
宋原瞇了瞇眼睛,不冷不熱的說:“什麼是不是我。”
我就覺得是他,以前害過我的人,我覺得是他們每一個人。我又繼續問,“蛇,是不是你給我寄過來的?”
雖然描述的不是很明朗,可宋原這種聰明人也大概明白了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抄著手看著我,“你覺得我真要對你做什麼,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不需要,不需要你不是還找人偷拍我,讓雜志社去爆料麼!
實在不想跟他多費唇舌,所以這話我也沒有說出口,不再理他打算繼續硬闖會場。
保安還在猶豫,身后的宋原似乎給他們使了個眼色,就沒有在攔我。
等進去之后我就有點兒傻眼的意思,一時間忘記了晚宴上人人都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只有我像是萬紅叢中一點綠,看著特別扎眼。
但扎眼也有扎眼的好處,陳旸一眼就看到了我,也不嫌我丟人,硬是從人群里擠到我身邊兒,看著我有些凌亂的頭發和一臉或驚慌或憤怒難以形容的神情,隨手幫我理了理頭發,“出什麼事兒了?”
我喘口氣,覺得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可能是我的裝束太過特別,此時此刻已經吸引了會場內不少人的目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聚會,可用余光已經瞥見了好幾個知名的投資商和制片人,想來應該又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內部聚會。我趕緊低下頭,為了不再生出事端,小聲的跟陳旸說:“能不能出去說?”
陳旸看了我一會兒,隨手拿過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去。”
出去之后我也沒看到宋原的身影,只有剛才那兩個保安像門神似的站在大門兩邊,見到我們出來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
月夜微涼,花園里幾盞路燈幽暗。明顯感覺到陳旸引著我向門口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幾步停下來,搖頭說:“我不想回家。”
陳旸可能也看出我有心事,就帶著我在花園里四處游走。邊走邊問,“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我看著有些灰敗的草木,又回憶起那條面目猙獰的蛇。當然,其實所謂它的模樣很大一部分都是我臆想的,因為盒子扔的太快,其實我并沒有看的太清楚。可事實上,憑空臆想遠比實際看到要可怕的多。
前因后果講述完畢,陳旸皺眉沉思,“你打算報警麼?”
我猶豫片刻,搖頭。
這個問題我確實也想過,可又覺得報警沒有什麼太大意義。因為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且沒有證據,不知道誰是幕后主使。就算到了警局最多也就是做個筆錄,都不一定能不能立案。想要像香港警匪片似的派幾個警察在家門口看守或者直接帶去安全屋什麼的,我自問自己的身價和地位還沒有到達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