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個問題,“上回來這兒找你又給你照片的那個人是誰啊。”
拜金女明顯心虛了,心虛的最大表現就是她變得特別不耐煩,揮了下手說:“不知道你說什麼,神經病。”
一聽這話我就火了,也許她大大方方承認我心里面就只是憋屈不忿,可她敢做不敢當我就覺得特別窩火。
跟她在這兒扇耳光扯頭發我不是沒想過,不好看也什麼用,而且難保我不吃虧。至于要真想做點兒什麼以牙還牙,我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我還想再說什麼,一直在大堂里面的經理估計是見氣氛不對,跑過來說:“怎麼啦怎麼啦?”又瞪了拜金女一眼,“小美,是不是惹人家美女生氣了?還不趕緊跟人家道歉。”
拜金女把頭別開,不說話。
經理挺尷尬的,又轉頭跟我說:“小美怎麼得罪你啦?你跟我說說,我幫你收拾她。”
我牽了下嘴角,“沒事。”
估計經理這麼狗腿也只是看在陸叢的面子上,拜金女好歹也算是他們的工作人員,我要真跟她打起來,也許被保安扔出去也說不定。
回到包間剛要去推門,冷不丁被人從里面推開。陸叢似乎有些著急的身影猛地頓住,皺著眉看我,“你去哪兒了這麼長時間。”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去外面透透氣。”
陸叢不依不饒,“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亂跑?”
我抿著嘴巴沒說話。
這回陸叢的聲音才放低了一些,問我,“你怎麼了?”
我低聲說,“我不想在這兒呆了。”
陸叢看我一眼,又看一眼跟在我身后回來的拜金女,點了下頭。
陸叢提出要走之后,局也就散了。
宋朗和陸叢都把車停在了外面,宋朗問姜憶去哪兒,天這麼晚了要不要在外面給她開間房。
姜憶沖他微笑,云淡風輕的就好像剛才跟他恩愛的不是同一個人一樣,“不用,我男朋友來接我。”
學弟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姜憶應該就直接跟他回去了。
宋朗也笑,點了下頭,“行,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宋朗這笑容落在我眼里就有點兒勉強的意思。雖然是假裝恩愛,可多少得有點兒情才能裝的像啊。有多少男女演員的戀情都是在拍戲的時候生根發芽結果啊。
其實這個會所周圍景色挺好的,都是那種低矮的小洋樓。他們兩個人去開車,我跟姜憶就在種滿梧桐樹的柏油馬路上慢慢地溜達,我言簡意賅的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姜憶聽完冷笑,“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搖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是說賤人自有天收麼?”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看見等在一旁的學弟。
學弟挺懂事兒的,還恭敬的叫了我一聲學姐。
他倆走了之后我上了陸叢的車,發現宋朗也在。他靠在后座上半閉著眼睛,有點兒疲憊。
我想了想,問他,“你覺得姜憶怎麼樣?”
其實我是想問,宋朗對姜憶到底有沒有點兒真感情。我倒不是覺得學弟不好,只是覺得他不太靠譜。年紀小麼,難免沒玩兒夠。
宋朗懶洋洋地說:“有人把女人比作一本書,這個比喻你聽過麼?”
我搖搖頭。
似乎聊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宋朗睜開眼睛湊到前面來,一副情圣的模樣,“女人就像一本書,有的厚有的薄。
今天在會所里面你們的那個同學,一看就是一本很薄的書,兩頁就翻完了。”
頓了頓,“姜憶吧,就像一本歷史書,還得是上下五千年的那種,分上下兩冊。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余光瞥見陸叢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我也總算提起點兒興趣,問,“那我呢?”
宋朗撇了下嘴,“這話你得問叢子啊,我敢亂說麼。”
我把目光移到陸叢身上,本來以為他不會回答我,沒想到他牽起嘴角笑了一下,“你也是上下冊。”
頭一次在陸叢嘴里聽到這麼高的評價,我眨著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真的?”
陸叢嗯了一聲,“你是一本歷史書,一本數學書。”
我,“……”
把宋朗送回家之后,陸叢問我,“看到拜金女什麼樣兒了?”
我點了下頭。
他繼續說:“你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無非是感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同時唏噓到底是金錢的誘惑太大還是拜金女本身就貪戀紅塵,怎麼能讓她走上這樣一條路。
然后陸叢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在這個圈子里,混好了就是名利雙收,混不好就只能像她一樣。”
我總覺得這話就像是在提點我。陸叢從來不會給我講什麼大道理或者做什麼規勸,他只是會把未來的道路以及結果劃分好了擺在我眼前,讓我自己去選擇。
在他的眼里,路都是自己走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負責,至于別人,只能幫助你,不能代替你。
于是我低低地說:“我明白的。”
他說:“那就好。”
回家洗完澡之后就看見陸叢對著筆記本不知道在看什麼,我用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好像就聽見隱隱有放那什麼片兒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