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不緊不慢地說著，話語里那重點的兩個字，直接刺到了則靈。

“你......你你......”則靈結巴起來，臉色也跟著變了。

“我什麼我？”安雅瞧著瞪著圓眼睛的則靈，只想笑，道：“我又不是不看新聞，你的那些事情我可一件都沒落下。”

“所以你也猜到我懷孕的事情了？”則靈壓低了聲音問道。

“顯而易見。”安雅笑了。

單手扶額變成了雙手扶額，則靈惆悵的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已經如此的讓人一目了然了嗎？這樣下去是斷然不行的。

“則靈，我只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內心，尤其不要因為別人，甚至那些無關緊要的過往......”安雅伸出手去，去拉則靈。

“關于我的心，我十分的明白和清楚，但是我根本就不明白他心里......”則靈抬起頭看著安雅，那樣的柔和面龐帶著特有的書卷氣，這張臉跟照片上的是同一個人，同樣的令人難以忘懷。

“不......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心底早就有了那麼一個答案，是我妄圖造次了，以為所有的闖入可以將之前的打破，重新塑造，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有些事情本就是無能為力的。”則靈定定地逡巡著安雅的面龐，認真地說道。

忽而，同樣看著她的安雅笑了，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道：“或許真的是你錯了，很多事情只是你自己在心里下了個結論，卻沒有進一步求證，你怕得到的結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所以在結果公布之前，你告訴自己不想知道答案了。”

“那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還要求證什麼？”則靈反問。

真正的答案有時候藏得很深，有時候卻就在表面。”

拍了拍她的手臂，安雅的笑意不減。

淡淡的花香帶著食物特有的香氣，紅酒的肆意配上大提琴的演奏，就這樣，靠在安雅肩頭的則靈昏昏欲睡著。

安雅翻了好半天的手機，才找到了一個號碼，撥通了過去。

“喂？”那方的聲音顯然有些意外。

安雅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則靈在我這里，你來接她吧。”

等待的時間并不長，紀正揚很快就趕來了，黑色的風衣敞開著，腳底像是帶了風一般，臉上帶有匆忙擔心的信息。

看見安雅的一刻，整個人頓了一下，緊接著瞧見了那個已然吃飽喝足，睡了過去的季則靈。她們兩人就這樣端端地呈現在他的面前，紀正揚覺得一定是自己走錯了地方，要麼就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愣著干什麼，還不過來。”安雅輕聲示意道。

伸手將則靈抱過來，懷里的人下意識地朝著他的懷抱使勁兒蹭了蹭，紀正揚忽然安下心來。

“謝謝你，安雅。”他說道，語氣已然平和。

“快把你媳婦兒帶走，讓她好好睡。”安雅笑著站起身道。

一開始想要好生安慰則靈的，誰知聊著聊著就成了則靈對紀正揚的大肆批判，安雅想要打斷話題都無能為力，所以任由她自由發揮，要知道打是親罵是愛嘛，現在罵的有多狠，就表明心里有多愛。

可誰知，罵著罵著，就罵累了，還要求要借自己的肩膀靠一靠，這一靠，竟然就睡了過去，所以只好給紀正揚打了電話。

“那我先帶她走了。”紀正揚抱著則靈準備離開。

“哎等一下。”安雅走近他，看著睡著的則靈說道：“婚禮的時候，一定通知我啊。”

紀正揚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道：“一定！”

車子上的則靈睡得不太安穩，眉頭皺著，動身體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先護著自己的小腹，這樣的動作令紀正揚動容，車速不自覺地減慢著，變穩著。

車窗外的夜風溫柔，可是現在不行，車里的人還不能吹風，他的車速需要慢一點再穩一點，車里的兩個最重要的人此刻需要他的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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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顧承東，從廚房尋到書房，再從書房尋到臥室，又從臥室去往花園，最終確認自己媳婦兒真的不在家的時候，湊到了正趴在地毯上畫畫的女兒身邊。

“安安啊，媽媽呢？”顧承東摸著女兒的頭頂寵溺地問道。

“媽媽去約會了啊。”沒有抬頭看爸爸一眼的顧安安，淡定地將一棵大樹涂成了粉紅色。

“什麼？跟誰約會？”顧承東皺了眉，有些坐不住了。

“媽媽打電話的時候說過，好像是姓季的朋友。”顧安安依舊沒有抬頭，無所謂都回答著。

“姓什麼？”顧承東不是沒有聽到，而是想再確認一下。

“姓季。”拿著畫筆的顧安安終于抬起頭，認真地對著爸爸做出發音的口型。

“姓紀？！”顧承東立刻站起身來。

“嗯！”顧安安點頭肯定著，然后繼續低下頭去畫紫色的小草。

立刻掏出電話來的顧承東，準備打過去詢問，可鈴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看著上面的昵稱，顧承東立刻接通。

“老公，我不想叫車回家，你來花園西餐廳接我吧。”安雅輕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到顧承東的耳朵里。

“你站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就到！”顧承東二話不說，抄起外套，大步地跨出了家門。

掛上了顧承東的電話，安雅看了眼時間，轉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