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雋的車子停在則靈公寓的門前，三層樓的燈光全部亮著。則靈今晚必然是要回季家團圓的，而現在只剩下那個小丫頭了。

果然，信息發出去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聽見大門被打開，一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腦袋首先伸了出來。

東看看西瞧瞧之后，方淼淼立刻發現了陸檀雋就在不遠處，于是只穿著一雙毛絨拖鞋朝著他奔了出來。

看見那個身影跑了出來，檀雋立刻打開了車門，扶著她坐進了副駕駛，他才重新坐回到駕駛室里。

“新年快樂！”頭上戴著熊貓形狀帽子的方淼淼，笑瞇瞇地對他說道。

“嗯，新年快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頭頂上的那只可愛的帽子，隨口問道：“這是從哪里買的？”

“這個嗎？”方淼淼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回答道：“去一個很小的店里淘到的，僅此一件。你喜歡嗎？送給你！”

說著就將熊貓帽子摘下來，直接戴到了陸檀雋的頭上。

拒絕的話明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卻被方淼淼這樣的動作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看著黑色毛呢外套，一身儒雅的陸檀雋腦袋上忽然多了這麼一個可愛的造型，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她前仰后合的樣子，原本想立刻摘下來的陸檀雋，卻伸手將車內的鏡子翻開來，自己對著鏡子照了照，然后也跟著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沒想到你戴著還挺好看。”方淼淼看著陸檀雋自顧自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笑得更兇了。

“既然好看，你干嘛還笑得這麼厲害？”將鏡子翻上去，陸檀雋側轉了身看著眼睛里已經飚出眼淚來的方淼淼，問道。

“因為簡直太好了！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啊！”她笑著，眼角的有一行淚滑了出來落在了身上。

人世間所有的事，都是周而復始，循環向前的，就算你笑著，也會不自覺地流出眼淚。而就算是再傷心難過的哭泣，也總會流著眼淚笑著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嗯，總結起來就是那兩個成語：樂極生悲，喜極而泣。

“大過年的，只準開心，可不許難過。來快把你眼淚擦干。”陸檀雋的紙巾已經遞到了方淼淼的面前，話語淡淡，甚至帶了令人輕松的玩笑成分。

吸了下鼻子的方淼淼拿過紙巾，在自己的眼角處蹭了蹭，然后轉頭對著陸檀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的鼻頭還有些發紅，而這樣的笑容配上今晚這樣的夜色，以及這樣的時間下，在陸檀雋的眼里是令人心動的。

“真的送給我了？”檀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問道。

“嗯！”點點頭的方淼淼，說道：“當做新年禮物。”

“可是這樣的話，我就欠了你一份禮物。”檀雋確實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畢竟他只是想來拿走自己上次一直擱置在這里的衣服。

“欠著好，等你下次再補上好了。”方淼淼笑嘻嘻著，然后故意瞇了眼睛，問道：“檀雋哥你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可要回去了......”

“哦，我來是想要帶回去那套衣服......”話說出來，又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大年三十的，他顛顛兒地跑到人家這里來，要衣服？？

“原來是這樣啊......”歪著頭的方淼淼看著檀雋，然后說道：“那你等我一下。”

說著立刻打開車門沖了出去，檀雋想要伸手抓住她，也想說要不他跟著進到公寓里等之類的話，可是都沒有方淼淼奔跑的速度快。

看著那毛茸茸的一團飄進了公寓大門內，不過一時半刻，又飄了出來，將一個紙袋交到他手上。

“都在里面了，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她是笑著說的，幾個疊字疊詞說出來，更是加深臉上的額笑容。

“謝謝......”檀雋不由地握著紙袋說道。

“不，始終是我該說謝謝的。”

不知怎麼的，陸檀雋在方淼淼的眼睛里仿佛看到到了星星，那樣閃亮而又柔和的星星，令他差一點兒陷了進去。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時間也確實不早了，想必除夕之夜的晚會都已經結束了。

“好，那你路上當心。”打開車門，跳下車子的方淼淼對著車窗內的陸檀雋，擺了擺手。

車子啟動，知道看著反光鏡中那團毛茸茸進了公寓的大門之后，陸檀雋才踩下油門，加了速度。

副駕駛上牛皮紙袋里，他的衣服被疊放地整整齊齊，而帶著熊貓帽子的檀雋，應著滿城的燈光一路而行。

忽而想起照片上那個扭扭捏捏不愛說話的小丫頭，竟然就是眼前的這個。檀雋的笑容更是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起來。

只是......方淼淼和陳子凡......

陳子凡這個名字突然十分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檀雋的腦海里，只是看在大年三十的份兒上，陸檀雋決定萬事都先可以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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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徐浩被枕邊的電話鈴聲驚醒的，他閉著眼睛接聽了電話，張嘴就說道：“爸媽新年快樂，我在紀家吃得飽穿得暖，別提多愉快了！您二老就放心吧！”

按照他的推理邏輯，大年初一一大早打來電話的肯定是大洋彼岸的親爹媽，張嘴甜蜜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