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爾看著她，看樣子一夜之后恢復的不錯。

“酒店那邊已經處理好，過幾日之后就會有相應的反饋。”他看著則靈，淡淡開了口說道：“不如我請你去吃飯吧。”

則靈挑了眉頭準備拒絕，埃米爾緊接著開口解釋道：“我們還需要重新簽署一份新的合同，之前的恐怕已經找不到了......”

“這可是大事兒！”果然，事關合同，則靈立刻一口答應下來。

車子將兩人送到臨海的一家高檔餐廳里，正統的泰國菜，則靈的胃口不太好，盤子里的東西挑挑揀揀著，卻沒幾樣是放進嘴巴里的。

埃米爾看著她興趣缺缺的樣子，伸手招呼侍應生端上來一款漂亮的藍莓蛋糕，淡紫色和白色的奶油交錯著，小小的一方蛋糕上鋪滿了粒粒飽滿的藍莓果子。

“低脂藍莓蛋糕，是他們的特色，可以放心吃。”埃米爾眸光里帶著笑意，將蛋糕盤子推至她的跟前。

拿著金色叉子，撥弄著蛋糕上大顆的藍莓，則靈笑著說道：“這小小的蛋糕可是下了本兒了。”

埃米爾不太懂，則靈口中說的“下了本兒”是個什麼意思，只見她取下果肉最多的一部分，放進了嘴巴里，這一口下去，倒不像是吃蛋糕，更像是吃水果。但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晚餐進入尾聲的時候，兩份嶄新的合同呈現在兩人的面前。

一手轉著鋼筆一手翻看著合同的則靈，目光停在了最后一頁的地方。原本翻看查閱只是形式上的動作，誰知道還真讓她看出了不同。

“這是什麼意思？”則靈停下手中的筆，指著最后一處的一行文字問道，她記得當初的原版合同中可是沒有的。

那個地方比原合同多了一句話，一份合同多一個標點，都會變得意義非凡。

“別誤會，這其實也是最初見面時，你我談好的事情，我臨時加上這一條不過是想進一步實施而已。”埃米爾好脾氣的解釋著。

則靈看著上面關于“中國瓷器”那一句話的說明，嘴角微微勾起，道：“沒想到，第一次的談話你還記得。”

“當然，跟你的談話，我都記得。”埃米爾

第一次交談確實是因為一只瓷器盤子，她還想著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再提，沒想到埃米爾竟然直接送上了合同附加值。

原本打算很多事情很多合作，須得一項一項地進行，沒想到意料之外的加快了速度，她也在意料之外拿到了“雙份合作”。

爽快地拿起筆在合同的最后一頁處簽上自己的大名。兩人交換簽字，則靈這才看清楚“阿凡提”先生的大名。

“哇，您這名字夠長的，跟我的比起來，您沾了足夠的空間呢。”瞧著那一長串的阿拉伯名字，則靈忍不住感嘆著，心想這樣看著就更像是串起來的羊肉串了。

“最前面的那個就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埃米爾。”埃米爾同樣看著他手中的合同，則靈那一套行云流水的簽名，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不，我還是覺得‘阿凡提’更符合你的形象氣質。”說話間，則靈已經簽署好了第二份文件。

“那好，我還是你的阿凡提先生。”埃米爾將合同合起，認真地對則靈說道。

“那阿凡提先生，祝我們合作愉快。”則靈伸出手對他微笑著。

車子行至使館區門前，則靈下車跟埃米爾告別，道：“那我們要說再見了。”

“什麼時候離開，我可以去機場送你。”他的語氣被禮貌填充著，聽不出別的什麼意味。

則靈抬眸笑了一下，道：“這一回不必相送，說了再見，還怕沒有見面的機會嗎？”

看著她轉身進了使館區的大門，埃米爾欲言又止地站在外面良久。

直到四周起了風，他才像是緩過神來一般，低笑一聲打開了車門。

“淼淼，我回來了。”

亮明身份的則靈在專人的帶領下，回到了她的專屬休息官舍。

使館內部大部分是辦公大樓，她們臨時居住在后院的休息區域，除了幾個重要大門都有當兵的守衛，她們居住的地方還是相對輕松的。

“則靈姐，我剛接到領事館的消息，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國了。”淼淼的語氣里帶著不太愉悅的聲音。

看著她擔憂的樣子，則靈摟住方淼淼的肩膀說道：“回國之后只管跟著我，保證沒人敢來找你麻煩。”

“我不是害怕回國，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重新面對過去的一切。”淼淼回答。

“那就更容易了，回到那個讓你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總好過逃離那個地方，不去解決問題。”則靈在心中感嘆，重新開始自然是要回到原點的。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則靈扔在桌子上電話響了起來，方淼淼朝著臥室的方向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站在浴室花灑下的則靈，根本聽不見什麼電話的聲音。

方淼淼敲著浴室門，大聲道：“則靈姐，有你的電話啊。一直在響，會不會有什麼急事啊？”

關閉花灑抽了條毛巾裹在頭上，則靈隨口問道：“是誰打來的。”

“紀正揚......”方淼淼拿著手機照著屏幕上的名字大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