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我的消息。”說完，則靈大步走向了漂亮的香檳色大門。

觀光電梯一路直上，剛剛夕陽的光芒已經漸漸收斂起來，馬上就要西沉而下。

擺弄了一下肩膀上的絲巾，電梯門打開。

“是則靈啊，你可終于來了。”

一群人遠遠地就沖著她打招呼，這架勢顯然是包了場的。桌椅做了調整，大家圍坐在一起，倒像是茶話會似的。看見她進來，都不由地站起了身。

“則靈，今兒可是遲到了一個半點兒啊。”有人說道。

“我剛下飛機，都不給我喘口氣兒的機會。”則靈沒露什麼好臉色，直接坐到了正中央的地方。

“大家這不是給你接風洗塵嘛。”在座的確實都是圈子里相熟的人，很多都是多年好友，所以自然是知道則靈的脾氣，也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我只想回家睡覺。”則靈靠在沙發座椅上閉著眼睛。

“那也得先吃了東西，完后我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眾人哄勸著則靈。

在圈子里，則靈的為人自然是極好的，可有時候就是脾氣大，其實這個“有時候”也是普遍存在性。不過人家脾氣大，自然是有道理的，畢竟能力跟脾氣在則靈身上是成正比的。

店內的招牌餐點，從珍寶大蟹道黑豬火腿，再從黑胡椒龍蝦到甘鯛魚，則靈看著面前琳瑯滿目的東西，筷子都未動一下。

眾人看著她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終于請上了店內鎮店甜點。

“則靈，這是他們家的新品，您給品評一下唄。”眾人知道則靈自小愛甜食，長大之后更是將城中所有看得上眼的餐廳里的甜品品嘗了個遍，順帶著還給人家排出了個大小順序。

則靈這才拿起金色的長柄小勺，在盤子內取了一塊，放進了嘴巴里。

“嗯，味道不錯。”終于她點了點頭，伸手又去取了一塊。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般的，笑了起來。要不然季大小姐全程繃著一張臉，接下來還怎麼進行下去？

接下來的話題，除了簡單的詢問寒暄，便是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又出了什麼新聞。則靈雖然有些疲倦，但還是懶洋洋地當娛樂且聽著，一聽一笑中，也跟著放松起來。

畢竟回國之后的感覺，才是她最適應的地方，就像爺爺的說的，老外的東西不養人。

再接下來的話題自然就會拐到內部合作上，圈子內部就是這樣，資源共享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更何況大家都在一個分層上，并不想拉攏旁人，也不想提攜“外人”。

則靈向來是干脆利索，合適就談，不合適就連客套話也不會多講一句。大家知道她的行事風格，也喜歡這樣的作風，多費一句話，可不就是在多浪費一秒的時間？

直到，有人神秘兮兮地在她耳邊說透露了這樣一個信息。

“知道嗎，紀家從上海回來了喲......”

因著這句話，攥在手里額勺子頓了一下，則靈微微抬了下眼皮子，淡淡發問：“誰？哪個ji家？我也是季家。”

身旁的那位是時家的長女，銀行家的女兒最是精明，當然這精明之處還體現在談話上。

“嘖，滿城之中，同音不同字的，可不就是你們兩家嘛？”時婧婧繼續說道：“我說的是紀家紀正揚啊。”

那三個字被時婧婧從嘴里說了出來，就像是三片羽毛，不經意地飄落進了則靈的心里，看上起輕飄飄的，可卻是舉足輕重。

“原來是他回來了。”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于是跟著附和起來。

“紀正揚當年一走，可是離開了四五年了？”有人開始回憶當年的事情。

“怎麼也得有五六年了吧？”有人居然真的在認真計算著時間。

“其實跟隨父親，繼承家業沒什麼不好。”有人淡淡嘆了口氣。

“可有時候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不然，你也不會嘆氣了，是不是？”則靈回了這樣一句話，語調聽上去不痛不癢的，可似乎表達出了很多隱藏的情緒。

那人對著則靈笑了笑，意味不言而喻。

摸著香檳杯子上的花紋，則靈斂下眼睛，不再說話。

“在想什麼呢？”時婧婧探過身子來，滿眼探究式的看著她問道。

“我能想什麼？”則靈哼笑一聲。

忽然，抱抱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站起身，正好有了離開的借口，說道：“我去接個電話。”

電話聲響了五遍，檀雅十分又耐心地等到了第六聲的時候，聽到了則靈的聲音。

“喂，嫂子。”則靈已經站在了距離眾人兩三米之外的落地窗前，接聽著電話。

“嗯，下了飛機，不直接回家，跑到哪里去了？”聲音雖然是在責問，可是檀雅這樣溫柔的責問，總是讓人招架不住。

“我過會兒馬上到家，爸爸媽媽那邊你先替我頂著，好檀雅，好嫂子啦。”則靈立刻對著電話那端撒起嬌來。

“爸爸媽媽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說是你回來之后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晚一點回來。”檀雅笑著的聲音就像是毛茸茸的羊毛，讓人聽著舒服極了。

“但是周末，爺爺奶奶會來，你可別遲到。”

最后一句，檀雅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