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見狀趕忙拿過羽絨服給她裹起來,還讓司機把空調溫度調高。
雙重溫暖的加持,讓她很快回了陽。
車子緩緩駛離,祁愿若有似無地看了眼后視鏡,酒店的大門漸漸模糊在夜色里。
陸可見狀也開口問詢:“愿姐,剛剛門口那個人是誰啊?好帥啊,氣質超棒!比這次《絆生》的男主演還帥哎!”
《絆生》的男主演是個玉面小生,頗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風范,剛傳出合作的時候,她還被他粉絲罵過“德不配位”。
祁愿聞聲收回了視線,隨口說了句:“投資商。”
陸可是今年才跟她的,不認識徐晏清也正常。
“啊!天吶!又帥又酷又有錢!”小姑娘一副聽到什麼稀世傳聞的模樣:“我只在電視劇里見過,原來現實世界里真有這種人啊!”
祁愿笑了笑,低頭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給林瑜發了條信息——
【瑜姐,Queenie Jones的代言幫我問問吧。】
最不該見的人她都見了,別的還有什麼顧慮呢。
那邊“正在輸入”了一陣,發了句——
【你是不是遇見徐晏清了。】
祁愿盯著這一句看了許久,最終放下了手機,有些虛脫地靠在車窗上,若有所思地看著車窗外。
冬雪皎皎,萬物沉寂。
一千四百多個日日夜夜后,她還是和當初的夢魘一一重逢。
*
凌晨兩點,祁愿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手機正在床頭鈴聲大作。
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林瑜。
剛接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就火急火燎地發問:“他為難你沒有?”
祁愿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誰。
點開外放,拿起毛巾擦了擦頭發,回了聲:“沒有。”
林瑜將信將疑:“真沒有?”
這個世界上,對徐晏清偏見最深的人,林瑜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祁愿似是有些無奈,笑了聲:“真沒有。”
非要說有點什麼,大概也就是說了些譏諷的話,但她也都回了過去,沒吃虧。
于是林瑜這才松了口氣,罵了句:“冤家路窄。”說完又提醒了一句:“離他遠點,聽見沒?”
祁愿笑了笑:“你不是說要想繼續在這行混,以前的人肯定是要碰到的嗎?”
林瑜在那頭氣得直咬牙:“你別腦子抽風,徐晏清不行,四年前教訓還沒吃夠?”
說完,又小聲嘀咕了句:“不行,我得問問這瘟神下一部投資什麼戲,絕對不讓你碰。”
祁愿沒回應,走到桌前倒了杯熱水,而后端著杯子走到落地窗前,掀開窗簾。
屋外一片銀裝素裹,鵝絨似得雪花大片大片地飄落。
六年前的那場雪,是在她某天下夜戲的時候下的,剛從影視基地出來,發現屋外已經一片白茫茫。
那時候深受韓劇的荼毒,覺得初雪一定要和最愛的人一起看,可那段時間徐晏清剛好在出差。
她委屈的給他打電話,他在大洋彼岸,笑著哄她:“沒事,我們還有好多年,還會一起看無數個初雪。”
她笑嘻嘻地犟嘴:“誰要和你好多年啊!”
他在那頭挑眉戲謔道:“怎麼,還想和別人好多年?”
她昂著頭,像只恃寵而驕的小貓:“當然,好多人呢,有瑜姐還有宋瑤!”
那時候林瑜和宋瑤兩個人就在她旁邊,忍不住被酸掉了一口牙。
那場初雪從第一天夜里一直下到第二天,中間未曾停歇。
第二天,她去劇組拍夜戲的時候給他發了條語音:“這雪下了一天一夜,說不定是在等你回來陪我看呢,只要不停,就一直是初雪。”
沒想到他立馬回了條信息過來:【看門外】
她霎時意識到什麼,驚叫著奔了出去。
屋外大雪紛飛,他神態疲憊地站在雪地里,笑容寵溺地朝她張開懷抱。
她也顧不得是在劇組里,在林瑜和宋瑤曖昧地注視下,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里。
那時候宋瑤常和她說:“愿愿,你和徐晏清談戀愛,就像是在演偶像劇,我們好羨慕呀。”
林瑜總會在一旁一臉嫌棄地加一句:“把們去掉,別加上我。”
……
“聽見沒有?”
忽然,電話里的一聲,將祁愿拉了回來。
她勾起嘴角涼薄一笑,“刷”的一聲,將窗簾拉上。
抿了口熱水:“什麼?”
林瑜在那頭幾乎暴走:“別犯渾,別犯渾,別犯渾!聽見沒有?!”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祁愿沒忍住笑出了聲:“知道啦。”
林瑜猶豫了半晌:“Queenie Jones那邊,我也盡量讓你不和趙知苑碰面。”
祁愿聞聲愣了愣:“沒事。”半晌后輕笑一聲:“我忽然挺期盼見到她的。”
……
*
淮西胡同。
小江將車在徐家老宅門前停了下來,從后視鏡看了眼后座上的人。
徐晏清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看起來很疲憊。
車外的雪還在簌簌地下,黑夜深沉無邊。
氣氛寂靜了許久,小江才出口提醒:“徐總,到了。”
后座上的人應聲睜眼,沒由來地問了一句:“還記得祁愿麼?”
小江愣了愣:“您今天看見小愿小……祁小姐了?”
徐晏清聞言笑了一聲,聲音微微沙啞:“你倒是念舊情,還叫她小愿小姐。”
小江有些窘迫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小愿小姐,其實人挺好的。”
徐晏清哼笑一聲:“從你嘴里怕是也只能聽到夸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