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朋友說現在娃娃起名流行算命,他雖不信這,但還是趕了次時髦。
傳言有通天本領的算命先生是個有山羊胡的老人,手里捏著黎錦母女的生辰八字閉了半天眼睛,最后給了一個字。
沫。
黎崇問,“何解?”
老人說了一堆神神乎乎的詞,黎崇只聽懂了他最后一句。
“沫通水,火通沫,水火不相害,天機不可露,信就用,不信就不用。”
黎崇依舊沒聽懂,再問,老人就開始收拾東西走人了,嘴里似喃喃自語。
“都是命啊,可惜,可惜。”
畢竟事關閨女,黎崇從來不信鬼神的人也被唬住,這下不想用也得用了,不用心里總會膈應。
“沫,就叫黎沫吧。”
黎崇沒跟家里人說自己去找了算命先生,自己給‘沫’找了個解釋。
“我翻了古籍,沫有精氣神的意思,也表示溫文爾雅,聰慧伶俐,是個好字。”
于是孩子就叫黎沫。
黎崇過來看外孫女,順便跟黎錦提起以后的事。
“你孫叔叔家的兒子,孫牧,你還記得嗎?
“其實孫牧一直很喜歡你,你孫叔跟我提過好幾次了,每年來家里喝茶都提。
“每次都被我給攔下了,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孫牧。
“上個星期,孫牧來看我,我就開玩笑的跟他聊幾句。他說就算你離婚帶娃,他也要。
“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自己開公司,老實本分,有上進心。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你跟孫牧領個證。
“回頭你帶孩子回去,就說你跟孫牧早就隱婚了,孫牧會對你們母女好的,感情可以培養。”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為了黎錦的名譽,為了沫沫不是私生女。
黎錦從他懷里接過孩子,慈愛的望著女兒的睡顏,時時刻刻看著,還總是看不夠。
“爸,沈雄知道我生了個孩子。”
黎崇一愣,倒抽了口涼氣。
“不可能啊!你們來這的第二個月,有個人在咱們家附近打聽你的消息,正好被我撞上了。
“是個男的,說你懷孕了怎麼還去旅游了。
“他知道你懷孕的事,所以我就猜是沈雄的人,我就說你打掉了,沒要。”
當時怕黎錦聽了不安,他就沒說這事。
直到黎錦生產前,沈雄都沒找來,黎崇一直以為是他信了打胎。
黎崇形容那男人的長相,黎錦就知道是誰了。
當初騎摩托車撞她,拿走化驗單的那個男人。
那天男人戴著口罩,她沒看見臉,但那人眼角處有道醒目的疤,只這一個特點,就足夠對上號了。
所以那男人為什麼針對她?
沒頭緒時,黎崇的話給了她提醒。
“對了,那個叫柳遠山的一直在找你,我在咱家附近看見過他好幾次,攆了還來,死心眼。”
柳遠山應該不會害她,她沒有其他仇人,排除法,只剩白茹了。
……
黎錦通過朋友輾轉搞來白茹的手機號,打過去。
很快接通,沒有敘舊,表明身份后就開門見山。
“眼角有刀疤那男的,你的人?”
白茹沒想到黎錦會給她打電話,很意外,見她知道了,也沒否認。
黎錦問她為什麼,白茹被磨平的恨意又冒出來,時間過了太久,語氣已經能平和,只是還能聽出怨和怒。
“為什麼?因為你讓我失去了孩子!”
黎錦覺得莫名其妙,然后就聽白茹吼。
“沈文東那個瘋子,酒吧那晚后,第二天來找柳遠山,他警告柳遠山以后離你遠點。
“柳遠山那蠢貨不肯低頭,兩人就打起來了。
“柳遠山打不過他,我自然要去幫柳遠山,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肚子撞到沙發了,孩子沒保住。
“如果沈文東不來,我不會失去孩子。沈文東是為了你才來的,他害我失去孩子,就是你害我。
“如果不是你,我會和柳遠山好好的,孩子也不會掉,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黎錦恍惚,所以,那天沈文東從畫室離開,先是去揍了柳遠山。
給她造成傷害的人,他真是一個都不放過啊。
雖然不贊成他的報復方式,但,說不感動是假的。
黎錦問白茹,那晚帶走她的兩個人是不是她安排的。
這個白茹沒承認,“當然不是。”
她安排的又怎麼樣?
這事犯法,趙華當初清理的很干凈,連沈文東都沒查出來,她是傻了才會承認。
黎錦知道是她,她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如果不是白茹,不會有后面這些事,她還在為了實現夢想努力,沈文東不會被帶回沈家。
不過,當初留下孩子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她自己承擔后果。
“白茹,我希望,你這輩子都過得不快樂。”
黎錦一向溫柔待人,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詛咒。
白茹冷笑,“你就不用操心我了,黎錦,相識一場,我給你一句忠告,別回云城了。
“我跟柳遠山天天因為你吵架,柳遠山的父親一直覺得是你破壞了我們家庭和睦,很生氣呢。”
黎錦本來想直接掛電話了,白茹又說一句。
“你父親的事業最近不太順吧,我也不怕告訴你,是我公公在給我出氣。
“如果你足夠識趣,再也不回云城,我可以幫你說說情。”
黎錦沒問黎崇。
她知道他不會說實話,所以直接給黎崇門下嘴巴最松的一個學生打電話,旁敲側擊問出來,確實跟白茹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