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響起了電話聲,她聽見陸聿臻起身去接電話。
接著,那推拉門一下被人拉開,顧兮辭看見徐璃笑著站在門口,神情乖張。
“顧老師,剛剛你也聽到了,阿臻他已經很厭惡你了,你人老珠黃的,他現在喜歡的是我。”
包廂里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空氣滯緩著,似乎難以流動。
顧兮辭喉嚨哽澀,她死死攥住手心,面上還算鎮靜:“徐璃,你很年輕,不該插足別人的婚姻。”
徐璃嗤笑了一聲,踏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又怎麼樣?我現在懷了阿臻的孩子,而你,嫁給他這麼多年,連個蛋都下不出來,人又無趣,他早就想跟你離婚了。”
聽到離婚兩個字,顧兮辭腦海中某根神經毫無預兆地抽痛了一下。
心里好像有個聲音在嘶喊,喉嚨卻又發不出任顧聲音。
她緩緩站起身,目光從徐璃身上移開:“那就等他把離婚協議擺在我面前再說,不然,就算你生下孩子,也不過是個私生子。”
說完,她就越過徐璃走了出去,一步也不敢回頭,就好像身后的深淵在拉扯著她。
顧兮辭沒有回家,一路開著車漫無目的轉著。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屏幕一亮,是吳遠深發來的信息:阿辭,今天要記得來醫院。
顧兮辭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調轉車頭向醫院而去。
醫院腫瘤科。
“阿辭,你的病情都惡化成這樣了,還叫沒事?”吳遠深看著她的檢查報告,又氣又心疼。
顧兮辭看著醫院窗外的銀杏樹,滿樹的黃葉,壓著沉沉暮氣。
她淡淡道:“我這病本來就沒救了,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吳遠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放下檢查報告,眉頭緊蹙:“你都病成這樣了,陸聿臻呢?”
顧兮辭眼神一暗。
見她不說話,吳遠深也大致明白了,他胸中升起一股怒氣。
顧及著顧兮辭的心情,他強顏歡笑:“別怕,只要積極配合治療,總會好起來的。”
顧兮辭苦笑一聲:“謝謝。”
她好不了了,大致,這個世界也不會好了吧。
吳遠深從醫院送她出來,一陣冷風吹過,只穿著單衣的顧兮辭打了個寒顫。
吳遠深急忙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在她身上。
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突然緊急剎車,車窗快速被搖下。
第五章 被碾壓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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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兮辭搖了搖頭,推拒了他的好意。
吳遠深拗不過她,只得收回衣服,但還是走到她前面,替她擋住寒風。
兩人往停車場走去,途中路過一家花店,顧兮辭突然聞到一陣芬芳馥郁的香味。
她扭頭看見旁邊花店櫥柜上熱烈盛開的向日葵,眼神微動。
從前,陸聿臻每周都會都會送她一束向日葵,因為他說在他心里她永遠是最燦爛樣子。
可惜,花無百日紅,向日葵也會枯萎,她也很久沒有再收到過他送的花了。
她走進花店,買了一束向日葵。
吳遠深替她拿著花,到了停車場,她從吳遠深手里接過向日葵,揮別了這愛操心的朋友。
回到家,顧兮辭將買來的向日葵在花瓶里插好。
洗手臺的鏡子里映出她蒼白的臉和毫無生氣的眼眸,
這樣的她,確實不好看,陸聿臻不喜歡好像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顧兮辭自嘲一笑,她拿起妝刷,給自己化了個妝。
抹上口紅,她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只是再厚的粉底都掩不住她的病容。
然后,她把檢查報告拿出來,放到客廳。
反正,也沒有幾天好活了,干脆就讓她逃避到底,只要他最后再陪自己一段。
顧兮辭跟往常一樣去做飯,等著陸聿臻回家。
她才把菜精心擺好,就聽見了開門聲,顧兮辭有些驚訝,沒想到陸聿臻真的會回來。
想到這個男人對她要死不活的評價,顧兮辭胸口一陣悶痛,良久才問他:“吃飯嗎?”
陸聿臻沒有答她,眼神落在桌上的向日葵上,冷冷質問:“花是誰送的?”
“我自己買的。”顧兮辭見他臉色不對,心沉了下去。
陸聿臻眼眶赤紅:“你撒謊,我親眼看著你從吳遠深手里接過來的!”
話音剛落,陸聿臻忽然上前一揮手,將花瓶狠狠摔碎。
“哐當——!”
玻璃碎了一地,向日葵也被他狠狠碾在腳下,也如同那顆被他碾碎的心。
顧兮辭口中漫起一股苦澀:“隨你信不信吧。”
陸聿臻看著化好妝的她,心里漫起一團火氣。
平時在家里也沒見她打扮,怎麼去見一個吳遠深要這樣隆重。
他突然一手鉗住顧兮辭的下頜,一手用力去擦她嘴上的口紅。
他擦得十分用力,甚至把顧兮辭的嘴唇都擦破了皮!
顧兮辭下意識的掙扎,卻怎麼也推不開他,只有一種濃濃的屈辱感壓在心頭。
陸聿臻將她的下頜捏得更緊,眼神都要淬出火來:“顧兮辭,你都不能Y.B獨家整理跳舞了,還能去勾搭男人!”
他暴躁得有些發狂,只要想到這個女人可能被別的男人碰過,他恨不得將那人碎尸萬段!
顧兮辭胸口猛的抽痛,喉嚨泛起一口血腥。
她直直的看著他:“我為什麼不能跳舞,你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