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有話跟你說!”
薄修硯嗓音淡淡道:“看到園子里的景象了?”
蘇禾沒說話,身體卻不受控制的一僵硬。
薄修硯看著身體單薄的人,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樣子,像個受了多大委屈的小鵪鶉。他走上前,抬起左手,手指輕敲了一下蘇禾的頭,見蘇禾抬眼后退,眼神帶怨的看著他。
薄修硯低聲問:“生我氣了?”
蘇禾一聽,有些來氣。
又是這個樣子,打一巴掌再給一個棗吃,昨晚上冰冷疏離的態度,到今天早上,又用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蘇禾心里是真的懷疑了,薄修硯是不是有大病!
他的脾氣,是真的有些陰晴不定。
蘇禾眼里的防備排斥怨恨落在薄修硯眼里,他收回手,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解釋道:“我讓人拔了園子所有玫瑰,不是因為你摘了玫瑰,而是你不應該把玫瑰帶回家。”
蘇禾不理解。
薄修硯說:“蘇禾,你把玫瑰帶進家里的那一刻起,它們就留不住了。也許你不知道,我很討厭玫瑰,非常的討厭。”
蘇禾很不明白,問一句:“為什麼?”
她不能糊里糊涂,什麼都不知道的冤枉死。
就算是死,至少也要死個明白。
薄修硯目光沉了一分。
沉默兩秒,回答:“那些玫瑰,是一個人種的。因為那個人,我不喜歡。”
蘇禾微微愣下,想也沒想的說:“難不成,是你前女朋友種的嗎?”
說到這兒,蘇禾才想起來忘了問正事。
她問:“薄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薄修硯意外的看蘇禾一眼。
“沒有。”
薄修硯回答的坦蕩,也沒什麼猶豫,“沒有前任女友,也沒有現任,我只有過一個妻子。”
聽到最后一句,蘇禾猛地看向薄修硯。
什麼?
薄修硯曾經結過婚?二婚?
“我就只有過一個老婆,是你。”
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
蘇禾眨了眨眼,傻掉了一樣不吭聲了。
薄修硯也沒管蘇禾剛才腦子里都想到了什麼,他問:“今天要回蘇家了吧,需要帶什麼東西?”
蘇禾嘴比腦子要快,“什麼都不需要!”
說完,反應過來,她輕聲解釋一句:“我是說,不用回蘇家的。”
“我不想回去,也沒有那個必要。”
薄修硯沒說話,安靜的看著蘇禾。
蘇禾沉默一會兒,又說道:“我已經把蘇青山和他家里那兩個人,都拉黑了。”
薄修硯沒多問什麼。
只是“嗯”了一聲。
下午,蘇禾剛午睡起來沒多久下樓就收到快遞,很大的包裹,還有一份信件。
上面寫著一份大禮。
沒說給誰,但是地址是這個地址。
幾個箱子里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活蹦亂跳的。
薄修硯在樓上書房辦公,蘇禾就沒打擾,問送貨人里面裝的是什麼,送貨人說是鵝。
“鵝?”蘇禾一臉吃驚。
“是的,都是活的,還都是灰色的土鵝。”
蘇禾嘴角抽抽,不明白薄修硯為什麼要買回家一堆活的鵝,難不成是他想放在園子里養?
很快,蘇禾注意到一份大禮這四個字。
怎麼…
看著有些熟悉?
蘇禾想了下,盯著四個字又看了會兒,臉色有些難看。
她大概猜到是誰了。
和那天在婚禮上,花童小女孩遞給她一張紙條上的字跡差不多,也就是同一個人。
薄晉?
蘇禾想,是他沒跑了。
這送一堆大土鵝過來,意思還不明顯麼?薄晉這是在侮辱嘲笑她,說她是只大灰土鵝。
不認清自己,想著做白天鵝的夢。
樓底下一群大鵝叫的嗨天嗨地,真的是鵝鵝鵝昂頭向天歌。特麼的吵死了,想叫人把耳朵用棉花堵住。
整個別墅,都是鵝叫。
聲音聽著菲菲常常的刺耳!
不知道的,會懷疑這是不是寸土寸金的住宅別墅區,還以為到了禽畜市場。
蘇禾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有些無語。想讓送貨的把這些鵝都拉走,可送貨的已經走了。
薄晉。
薄家小公子,是麼。
蘇禾記住了。
沒見過薄晉的人,但是卻跟薄晉杠上了。
蘇禾小心眼,記仇!
蘇禾面無表情的看著幾箱子的鵝,一雙眼睛轉了轉,光芒微閃。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薄晉整人的招數還挺新奇。手段有些惡劣,卻又不下流,能把自己摘干凈。
憑著蘇禾的經驗,這些箱子里一定有一只公鵝,剩余的都是母鵝。
所以,這些鵝才叫的這麼歡快。
樓上的薄修硯在書房辦公,今天學校沒課,他面前的電腦開著,基本上都在聽。
此刻,夜逸塵在薄氏財團總集團的辦公室跟薄修硯通視頻,跟薄修硯匯報這一周的工作。電腦屏幕里,夜逸塵西裝革履,打著領帶,辦公桌上放著一杯咖啡。
他工作時認真,毫不脫離帶水。
眉眼沉穩,氣場很強。
夜逸塵說完事情,沉默下,看薄修硯一眼,眼神變得奇怪,“薄少,你家里怎麼這麼吵?感覺到了動物農場似的。”
他又補充一句,“我剛才是不是聽到了鵝叫?”
夜逸塵嘴上沒敢說,心里卻在納悶,他的老板這是嘴饞突然想吃鵝了?
那也不至于買活的回家!
感覺,還不是一只兩只,有很多。
薄修硯微微蹙眉,沒開口。
其實,他早就聽見了,也不堪其擾。
不過夜逸塵在匯報工作,他也就沒出聲打斷,沒去管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