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莫名的羞恥和尷尬。
畢竟,又不熟。
在薄修硯開口說話之前,蘇禾先打破尷尬:“那個……你渴不渴?打電話那麼久了,你應該口渴吧。我去給你倒杯水潤潤嗓子哈。”
“不用。你回來。”
蘇禾聽話的轉過身,“喔。”
薄修硯深深看蘇禾一眼,沒戳穿。
他只是淡聲:“不用這麼狗腿子。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都親我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薄修硯的妻子。現在不需要討好我,我也會帶你回家的。不用擔心我會丟下你不管。”
薄修硯的話讓蘇禾愣住。
我也會帶你回家的。
這話,是薄修硯說的。
蘇青山,她的親生父親,也說過這麼一句話。
只不過,蘇青山說的是——
我會帶你回蘇家的。
是回蘇家。
不是回家。
蘇禾沒給與回應,低下頭,覺得眼角有點酸澀。
多麼諷刺是不是。
跟她有血緣關系的父親,有時候,說的做的還不如一個外人。
“走吧。”
薄修硯發話。
蘇禾沉默著點點頭,摟著薄修硯的西裝外套跟在后頭,突然薄修硯停下來。
他回頭看蘇禾,平靜問一句。
“蘇禾。”
他凝視著她,“我們是第二次見面吧?”
蘇禾一愣,“不是的。”
算上今天,她跟他算是第三次見面。
第一次是很多年前,她遇到他,他受傷滿臉是血那次。第二次,是半個月前一個下雨的晚上,在醫院門口意外撞見他。
第三次,就是今天婚禮現場。
甚至在此之前,蘇禾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就是今天,才知道。
他叫薄修硯。
目光落在蘇禾舉起來的三根手指上,薄修硯微微疑惑:“三次?”
他話剛落,夜逸塵手機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你們聊,我先下去了。”
夜逸塵離開后,薄修硯繼續問剛才的問題。他這會兒倒不那麼著急走了,指了指沙發,眼神示意蘇禾到沙發坐。
他邁開長腿,徑直走到沙發坐下。
薄修硯漫不經心,從容不迫的開口:“你確定,是三次見面?”
蘇禾跟過去,坐對面。
“確定,是三次。”
她篤定加肯定。
說到這個話題,蘇禾盯著薄修硯,眼神變得有些憤然。這個男人,什麼品啊。她又是費人力又是費物力的救了他。
結果呢,他醒來后一聲不吭的就溜了!
不說一聲也就算了。
她墊的醫藥費的錢,他還沒給呢。
明明是個不缺錢的大佬,偏偏睜眼后,怕她找他要錢似的,悄無聲息跑了。
那六千塊錢,可是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呢。
薄修硯不經意抬起頭,冷不丁對上蘇禾怨憤的視線,蘇禾那種憤怒,想要把他碎尸萬段的眼神又來了。
薄修硯:“……”
薄修硯覺得詭異。
他莫名其妙看蘇禾一眼,試探說:“難道我們以前還見過面?”
薄修硯聲音不急不躁,沉緩說道:“第一次,是在醫院門口。第二次,就是今天了。滿打滿算的兩次,哪里來的第三次?”
聽他這麼一說,蘇禾愣住了。
無語了好一會兒,蘇禾簡直都要被這個人的無恥厚臉皮本事氣笑了。實在是薄修硯看她的眼神,太過于質疑。
覺得她是個騙子吧!
張嘴就胡說八道來著。
蘇禾解釋說:“你忘了?我們見面的第一次,并不是在醫院門口。六年前,你還記得吧?在一個小地方,鄉下。也是這個時候,六月份。那天是周六,下了雨,大概晚上六點多鐘,我趕著最后一趟車回家,在半路的路邊草叢里遇到你。”
蘇禾說:“那才是我一次見你,你樣子跟現在一樣沒變,當時你受傷了。”
薄修硯一時沒說話。
稍后,他聲音依舊不起波瀾,“都六年的事,你記得這麼清楚?”
“我記憶力好呢。”
說著,蘇禾朝著薄修硯伸手。
她的掌心向上,一副債主的口吻:“還錢!薄先生你還欠我錢呢。”
薄修硯聞言愣了下,表情略微錯愕,他深邃的眼神定定看了蘇禾幾秒。
“我欠你什麼錢?”
他倒是對這件事印象不太深。
“醫藥費啊。”
說了這麼多,到這兒,蘇禾算是明白了。
她探究懷疑的看薄修硯,他不會真的一點印象都沒了吧?那就真的呵呵了。敢情她當年好心還救了個大白眼狼?
蘇禾指指頭的位置,“薄先生,你這里應該留的有疤吧?當時醫生說,你的頭是被堅硬的物體砸傷的。你戴了一塊手表,黑色,表盤表帶上都是血。別告訴我,你都忘的一干二凈了。”
說完,見薄修硯抿著唇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起伏表情的樣子,蘇禾心里咯噔一下。
她眨眨眼,頓了頓,猜測:“你失憶了?還是說我認錯人了?我肯定不會認錯人的,就是你!你別裝蒜,你這張臉,想讓人認錯都難。你忘了但我沒忘。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真的忘了,只能說,你忘恩負義!”
薄修硯掃她一眼:“你說什麼?最后一句。”
蘇禾重復一遍:“你忘恩負義啊。”
她反問:“你難道不是?”
薄修硯無語。
這個小東西,都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都到忘恩負義的地步。
薄修硯什麼時候說過他失憶了?
六年前,他的確有一次外出辦事,因為惹到一些人遭到報復。
當時他頭被砸傷,整個人處在體力不支快要昏迷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