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來處理。”
老爺子一聽答應了,在薄修硯看不見的地方笑起來,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這小崽子,總算答應了。
心放下了。
他沒敢笑出聲,很快臉嚴肅,一本正經說:“新郎西裝,我讓人安排……”
“不用。”薄修硯看了眼身上,沒什麼情緒打斷,“您現在只要安排人跟婚慶那邊溝通一聲,說新郎換人了,就行了。”
剩下的,不用老爺子瞎操心了。
他知道怎麼安排。
薄修硯收了手機,朝宴會廳走過去。
*
————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禾頭暈目眩,感覺快要窒息撐不下去,眼前發黑,人即將暈倒的時候,周圍亮起來。
她的世界也跟著亮了。
打在她身上的聚光燈消失,一片光亮。蘇禾猛的大口呼吸,像剛剛被人掐住喉嚨一樣,突然窒息感消失,她整個人才跟活過來一樣。
有人注意到蘇禾的表情,多看好幾眼。
但礙于場合,就沒多管閑事。
只是覺得好奇,新娘子剛剛好像很痛苦很緊張的樣子,臉色慘白慘白的,額頭上也有薄汗,難道是有什麼病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是因為新郎沒來嗎?
也是。
任哪個女人,在自己結婚的婚禮現場上,聽說新郎跑了,都會特別難堪,心情不好受。
蘇禾無視周圍人打量的目光。
她現在只想走,只想逃。
反正已經沒有新郎,她不愿意像個傻子一樣孤單單的站在這兒,任由各種目光打量嘲笑,像看一個臺上小丑一樣,把她的臉面和自尊毫無尊嚴底線的踩在地上。
她很討厭這種難堪被人羞辱的感覺。
蘇禾什麼都不想了。
她打定主意,剛準備逃跑。
下一秒,司儀的聲音:“好事多磨,我們的薄先生,今天的新郎,薄修硯先生到場。婚禮正式開始,接下來,我們有請新娘——”
話還沒說完,便愣住。
穿著白襯衣黑色西裝的薄修硯,不等臺上的司儀說完,眾目睽睽之下朝著蘇禾走過去。
“薄先生……”
司儀喊了一聲便卡住。
納悶了還。
怎麼新郎官走向新娘子的?
不應該是新娘子由自己的父親親自送過來嗎?
*
婚禮現場因為薄修硯的出現和舉動,一度炸了。
“新郎怎麼會是薄修硯?”
“不應該是薄晉??”
“有意思,薄家究竟想要搞哪出???”
“我靠,我沒看錯吧?今天的新郎不是薄家小公子薄晉,難道我看錯了字,怎麼就成薄修硯?要不要玩的這麼刺激!豪橫啊,這算不算是小叔公然搶自己侄子的女人?”
“嘖嘖,這明擺搶婚啊。”
“什麼搶婚,明明是薄晉跑路了……”
臺下各種各樣的聲音。
一部分吃瓜看熱鬧的,一部分快嚇出心臟病。
比如,蘇青山和姜棋。
姜棋驚訝的嘴里能塞下一個蛋,完全懵了,看著臺上突然出現的薄修硯,還聽說是新郎,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這這……”
“怎麼會……是薄……薄修硯!”
姜棋完全大驚失色。
同樣震驚的還有蘇青山。
他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聽說薄晉逃婚跑了,他還沒來得及想對策應付,新郎就從天而降。
卻不是薄晉。
——而是薄家老五,薄修硯!
蘇禾聽到來自身后賓客座位上的躁動和各種議論聲,加上剛才主持人的話,提到了一個名字,新郎的名字。
她一時不明狀況,腦子空空一片,整個人反應都遲鈍半拍。
怎、怎麼個情況?
不是薄晉麼?
怎麼會成了薄修硯,又換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等等,薄修硯又是誰?
蘇禾完全懵的了。
她沒抬頭,能感覺到有個人朝她走來。
直到,她眼皮底下出現一雙男士皮鞋。
再然后,男士深色西褲在她眼睛里的面積越來越多,那個人站定,終于停下來。
蘇禾愣愣抬眼。
竟然是……!
怎麼會是他,竟然是他?!
這個一臉冷峻像大冰山的男人,竟然姓薄。
他就是薄修硯?
新郎?
還是,她的?
她的新郎?開什麼玩笑!
薄修硯低淡的嗓音:“新郎換人了,接下來由我陪你走完婚禮流程。”
蘇禾驚訝的說不出話。
“你……”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但是薄修硯說的很清楚,蘇禾腦子不笨,很快消化了薄修硯話中的意思。她沒吭聲,點點頭,一雙似桃花又似鹿眼的眼睛,毫不掩飾的打量薄修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這麼多年,他長相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依舊那麼吸引人。
外表真的是沒得說,就是這個男人身上的清冷淡漠給人的感覺沖擊力太強,眼神洞穿人心又毫無溫度,冷的讓人不敢主動靠近。
這是什麼狗血的人生?
兜兜轉轉,不知道算是什麼運氣。
蘇禾心里隱藏著小心思。
薄修硯是薄家的人,薄家是霖市豪門。
若嫁給他了,可以順利要回那筆欠債。
還連本帶利。
而且,薄修硯一看就是塊粗大腿,要是她抱著他的金大腿不放,好歹也算有個依靠,比身邊沒有人沒有落腳地強。
也許,還可以,擺脫蘇青山。
蘇禾一下就釋懷了。
心情也跟著輕松不少,嘴角抿了抿。
不過,突然間想起什麼。
薄修硯的頭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