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元唉聲嘆氣被老婆把工資卡獎金卡收走了,每個周只給他留點基本生活費,一應零花錢全沒有。他很舍不得地把自己最后半條煙藏在辦公室,節約著抽,每天三根。
為了不讓老婆發現,他開始了艱難的抽煙后必須立刻刷牙洗臉的習慣。
“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嗎?煙的氣味顆粒非常微小,只要你抽了,這些分子就會沾在你的頭發里,指甲上,皮膚里,怎麼洗都洗不干凈的。”常相思嗅到他身上的煙味淡了后,還是非常肯定,他沒有徹底戒掉。
白文元無奈,只有在梳洗的習慣之后再想辦法,他每個周準備一套完全沒穿過的新衣服,隔絕被煙霧侵害。在去接常相思之前,不僅要梳洗,還要徹底換衣服,從內到外——
他對著鏡子,用濕毛巾擦頭發,再看看指甲已經完全干凈,牙齒也很白皙,這才略放了一點心,苦中作樂端著小盆回辦公室。又從柜子里拎出一個密封好的包袱,換衣服先。
搞好這一切,他才拎著裝衣物的小包袱出門,鎖辦公室,下樓開車。
“白哥,下班了!”
“嗯!”
“白哥,收拾這麼帥氣,又換上新衣服,去接嫂子呢?”
白文元擺著嚴肅的領導臉,對上小年輕們滿臉的取笑,“工作做完了嗎?該加班加班,年輕人,要多學習——”
身后是一片歡快的笑聲,白文元無奈地搖頭,他每個周這麼一番做作,早有老大姐來關心了。他暫時找不到什麼好詞,半吞半吐說了,老大姐們感動異常,立刻在辦公樓里傳遍了。
“呀,看看人家小白,多靠譜,多有意志力。
為了下一代的健康,說戒煙就戒煙,又體貼老婆,又年輕有為,都多學著點——”
白文元把小包袱丟車后座,坐上車,掰下后視鏡看了下自己,“還年輕?”
丟了一片口香糖在口中,一路咀嚼著去學校后門,他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常相思站在路邊水果店買水果。他用力按下車喇叭,爾后吐出口香糖包起來,塞車后的垃圾桶里。
常相思拎著一兜桔子上車,道,“你明后天加班嗎?”
白文元暫時不敢開口說話,避免暴露口中的牙膏和口香糖味道,只搖頭。
常相思奇怪地看他一眼,他笑一笑,伸手拿了個桔子,剝開,分成兩半,一人一半。他吞了幾瓣后,口中滿是酸香的桔子味,這才道,“明后天休息。”
“那好,跟我去逛下商場,咱們得把家具什麼的定了。”
白文元抬手投降,“老婆,你約高姝去看好了,看上什麼買什麼。我約了沈川、文淵還有向垣打牌。”
“打牌?”常相思疑惑,“你還有錢打牌?”
“就是沒錢呀!”白文元戲著臉,“申請發點活動經費吧——”
“多少?”
“一千!”
“一千?”常相思懷疑,“夠嗎?”
“夠啦夠啦!”白文元啟動車,“這幫小子,找我打牌都是練技術的,我不收學費,贏的錢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猖狂呀!”
兩人現在住的是家里的一個老房子,小兩居,一間臥室一間書房,暫時夠住,但若是要添丁進口,就不夠了。老人贊助、白倩支援、常相思自己存錢,很不容易湊了一個三居的首付款。至于白文元,常相思感覺這男人就沒什麼用,他單身的時候就沒想過存錢的事情,工資發下來,上半月就吃光喝光,還胡亂到處借給別人,他還留了一筆用于資助常相思老家那邊要進學的幾個學生,最后基本上也收不回來。
常相思算家里的經濟賬的時候,拎著他余額加起來不足一萬元的幾張卡片,斜著眼睛看他,“白文元,你說你,有什麼用?”
基于白文元對家庭的貢獻值為零,常相思很不客氣地接管了經濟大權,在高壓之下,終于存下來點錢,用于新房的裝修。現在,房子的裝修接近尾聲,只等家具家電進去后,便可擇日搬家。
“他們幾個小子比我有錢,特別是向垣。老婆,你說你想要哪個價位的家具,我保準明天都給你贏回來。”白文元討好地開車,一路沖回去,“晚上想吃啥?”
“回家做吧。”常相思拉好安全帶,從包里翻出小鏡子,仔細看自己的臉色,“我最近在吃調理的中藥,不能大魚大肉,大葷大腥。你看我,氣色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白文元說瞎話都不眨眼。
“我給你也撿了三幅,已經熬好了,從今天晚上開始吃。”
“我就沒必要吧?”白文元是抗拒的,中藥的味道,他實在不喜歡,“你要不相信,晚上試試?”
“年紀大了,精子質量比不得年輕時候。”常相思側頭上下打量白文元,他的身材保養得不錯,全身沒有一絲贅肉,但年紀大了,難保身體機能不出問題,“你要擔負起傳宗接代的重任啊,白文元同志——”
“特別是,你這種意志力不堅強,戒個煙都戒不掉的男人。”常相思最后再補上一刀。
下班高峰期,車在路上堵了一個小時,鉆入一個老小區。常相思下車,拎著手上的水果和菜,看看后座還有個包,就要去拿。
“那是同事放的東西,就留車上,下周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