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元人還沒到宿舍,領導關心的電話就來了,常相思坐旁邊聽他和人瞎扯,一遍遍忽悠著要出院的理由,雖然被批評了不重視身體,但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交待他將申請個人三等功的資料準備好。
白文元掛了電話就沖常相思笑,“媳婦,為了和你歡度佳節,我可是什麼理由和借口都使了。你也別去學校吃什麼年夜飯了,一堆不認識的人坐一張桌子,還得聽學校領導講話,多沒意思——”
“師兄說也可以去他們家吃。”常相思道,“去年就是去師兄家里吃的,師娘做的飯菜可好吃了。”
白文元側頭看常相思,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總不能去人家家里吃飯,還帶上一個吧?”
“老師和師兄都這麼照顧你,作為你的男朋友,不去謝謝人家,真的說不過去呀!”白文元估摸著,“你看,要不這樣,年夜飯就都不在家里吃了,我去訂個飯店,咱們大家一起出去吃?”
“不要,沒意思。”常相思一口拒絕了。
兩人下了出租車,回宿舍,白文元得到消息的幾個同事早就等在門口了,見他下車,一起沖上來將他給架起來。常相思剛開始嚇了一跳,定神看了,卻是一堆大小伙子笑鬧,也就跟著笑起來。
白文元約了大家等喝酒,好不容易脫身,拉著常相思回自己房,門一開,春天就來了。
“怎麼了?”常相思不解。
白文元看自己客廳里新換的抱枕靠墊,高臺上的盆栽鮮花,金燦燦的桔子樹,洗干凈的窗紗和墻壁山掛的畫,整個簡陋的房子,多了許多的生氣。
他走進去,打開廚房的門,灶臺上堆了各種吃食和水果,嘴巴笑開了花,伸手抓了一個大蘋果,在衣服上擦擦,咬了一口,道,“小媳婦,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呢!要不想和我過年,買這麼多東西,浪費呢?”
常相思將帶回來的藥整齊放在書桌上,道,“你一個人也是要過年的啊!”
白文元咬著蘋果靠在門邊,“口是心非的小丫頭片子——”
“晚飯想吃什麼?我先給你做好再回學校。”常相思找了他一件不穿的舊外套罩在外面,推開他進入廚房,從冰箱里拿了幾樣肉出來,“雞湯?豬腳湯?”
“都可以,你看著辦。”白文元活動手腳道,“醫院住著真不舒服,還是回家好,空氣都是自由的。”
“你動作小點,別扯到傷口。”
白文元走近常相思,想親兩口解饞,她卻推開他,“這都受傷了,還不老實呆著呢?”
“這幾天可把我憋壞了。”白文元不依不饒,“你連手都不給我摸一下。”
“你想方設法出院,就是為了這個?”常相思不可思議道,拿了雞肉解凍,“白文元,你腦子里裝的都是精|液嗎?”
白文元理直氣壯,“我只是失了一點血,又不是陽痿。手不能動,下半身還是好的呢!”
“你現在還在考察期。”常相思悶悶地丟下一句話。
“什麼?”白文元大聲,“什麼考察期間,我怎麼不知道呢?”
“你以為隨便說幾句話糊弄我,給我一兩個承諾,就算數了嗎?”常相思打開熱水,“我得看看,你的執行力情況怎麼樣,再決定要不要相信你。”
“嘿——”白文元心里不滿意了,“小媳婦,一邊兒拿走了我的忠誠,一邊兒要我吃素,這樣不人道吧?”
常相思將雞肉浸在熱水中,干毛巾擦手,點點他胸膛的紗布,“白文元,你知道什麼叫忠誠嗎?家里有得吃的時候不吃外食,那不叫忠誠。只有家里沒得吃,外面也不吃的,才是真正的忠誠。不懂?你這里有字典,咱們翻翻去,看誰的解釋對!”
白文元氣得牙癢癢,可他又愛極了常相思在他面前牙尖的樣子,特別是當她計較的時候,眼睛又黑又亮,嘴唇又粉又嫩,整個人光彩照人,“行行行,你說得都對。那我不動,你先親親我——”
常相思看白文元將臉湊到自己面前,敷衍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哪知白文元將頭轉移,正正好親在她唇上。這一下他可抓住不放了,咬著她的唇啃了個結結實實,舌頭探入她口中胡攪蠻纏一番,直親得她全身發熱。
白文元親完,見她一臉沉迷,證明了自己的魅力依舊,心情很好,起身道,“好了,小媳婦,乖乖給哥哥做好吃的,晚上有獎勵。”
常相思道,“哥哥,你肯定從來都沒學過皮厚兩個字該怎麼寫。”
白文元欲答,電話響了,艱難地摸出來看,眉頭皺了一下。
常相思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他輕輕噓了一聲,走到陽臺外面去接電話。
雞肉解凍好,洗干凈撈出來下鍋翻炒,加水和姜,大火猛煮后轉小火燉;趁燉湯的功夫,常相思又撿了兩個玉米出來剝玉米粒,雞湯配一個素菜,應該足夠白文元吃了。
半晌,白文元接完電話,從陽臺回廚房,看她低垂頭弄玉米,道,“相思啊。”
“嗯。”常相思抬頭,有一根不聽話的發絲沾在嘴角。
白文元走過去,用好的那只手撥開發絲,道,“過年那天,我家老爺子想見見我,晚飯就得在家里吃了。你在學校吃完年夜飯,我再去接你來家看春晚等跨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