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道,“你家的醫院?”
蔡炳坤不好意思笑一笑,“也不算我家的,就只是,占了一點很小的股份。”
“這是在山上嗎?”常相思問。
蔡炳坤點頭,“不算山上,是在山腳下。這邊空氣挺好的,也在高速路邊,交通很方便。附近的120合作醫院醫療器械都不太全,你當時的情況也等不及送回平城了。”
“謝謝。”她再次道謝,“你處置得挺好。”
“我剛才去拿粥的時候,和鐘院長聯系過了,他很擔心你。我將你的情況告訴他了,他還說一直聯系不上我們倆,已經向白文元報過警了,拜托白文元確定我們的行蹤。”蔡炳坤搖頭,“當時現場的情況太亂了,我也是顧了你這一頭,就沒顧上別的。鐘院長聽了后也很理解,說他會轉告白文元,請他不必擔心。對了,你要用手機嗎?要用的話,拿我的先去用。”
常相思想了一下,搖頭,“附近有沒有商店,買一個臨時用用?”
“這里最近的集市有十公里,都是鄉下地方,沒什麼好商店。你耐心等兩天,咱們出院了,去北部縣那邊再買,好不好?”蔡炳坤溫和道,“工作上的事情,我幫你傳達吧!”
常相思看著蔡炳坤,半晌點了點頭,安靜地吃飯。
蔡炳坤舒了一口氣,又從旁邊的果盤里拿了一個蘋果慢慢削起來,不會兒便做好了一個果盤。
常相思吃完飯,吃了兩塊蘋果,便再吃不下了。蔡炳坤忙將餐盤和小桌收拾干凈,拎了垃圾袋出去處理。
蔡炳坤處理干凈餐盤,摸出手機來,手機上已經有許多個未接電話,他解鎖后一一查看,挑了一個電話回過去。
“五哥——”蔡炳坤剛出聲,那邊的人就叫起來,“你可終于回我電話了,急死人了。醫院那邊說你帶了個女人過去,什麼情況啊?”
“五哥。”蔡炳坤道,“你沒把我的事情告訴我哥吧?”
“沒呢!沒有!”電話里的人爽快道,“你讓我查那個貨車司機是吧?我查過了,那小子就是個跑長途線的貨運司機,頭天晚上通宵趕路呢,今兒一早本來是要進休息站睡覺的,沒成想出了這個事情。”
“他跑的哪條線?運的什麼貨?”蔡炳坤站在水池邊,緩緩道。
“哎——”電話里的人道,“你這是懷疑五哥忽悠你呢?”
“五哥,不是!”蔡炳坤道,“主要是我哥那邊,之前因為工作的事情惹他不高興了,再加上我要去北部縣的事情他也是今天早晨才剛知道。他在電話里很生氣,說了要收拾我。你知道我哥的脾氣,他說到做到!我當時就在想,我哥說了要收拾我,車禍就來那麼快,有點怕了。”
“打不斷的親兄弟。你看老大收拾我們的時候就沒手軟過,一遇到你的事兒,他就跟個娘們一樣。你放心,他肯定不會對你耍手段,你要真生氣了,連他電話都不接了,他才沒辦法。”電話里的人又是一陣笑,“怎麼,你這麼著急,受傷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不是!”蔡炳坤堅定道,“就是個同事。”
“你騙五哥呢吧?要只是個同事,你用得著火急火燎地讓我聯系醫院,準備醫生?”五哥在電話里笑,“你看看你,都二十七八了,還不著急結婚的事情?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兒子都兩個啦!”
“真不是。”蔡炳坤平靜道,“她傷得有點重,我怕不好跟院長交待。
她是院長的學生,很受器重。”
“行!”五哥嘟囔著,“真是不懂你,鬼迷了心竅!做醫生有什麼好呢,又累又掙不到什麼錢。”
蔡炳坤道,“五哥,拜托你了,這些小事,就別和我哥講了。”
“行了。我有數!”
蔡炳坤掛了電話,看著水池上鏡子里的自己,揣好手機,打開水龍頭,澆了一捧冷水在臉上,讓自己清醒清醒。
冰涼的水讓蔡炳坤抖了一下,半晌,他扯了紙巾,一點點將手和臉擦干凈。
衣兜里的電話又響了,蔡炳坤把紙團丟在垃圾桶內,摸出手機看了一下,走向走廊盡頭的陽臺。
陽臺外是黃綠相間的山影,因是早春,樹木和草新發的芽兒還很少,只隱約見得到一點點翠綠的影子。
電話響了十余聲,蔡炳坤才慢吞吞接起來。
“蔡炳坤?”白文元的聲音在電話里很嚴肅。
“是的。你是?”蔡炳坤瞇起眼睛。
“白文元。”白文元聲音鏗鏘,“終于打通你的電話了,你現在是不是在文山療養院?”
“是的。”蔡炳坤道。
“相思的電話打不通,她現在在你身邊嗎?可不可以將電話給她?我想和她通話!”白文元很客氣道。
“可能不行。”蔡炳坤道,“剛才和鐘院長通了電話,鐘院長也很關心常醫生。常醫生身體基本上沒有損傷,主要的傷口在腦袋上,額頭一個大口子,失血很多。醫院檢查后說,有點腦震蕩,需要靜養,所以她現在還在休息。”
“她的手機,為什麼——”
“壞了!”蔡炳坤毫不猶豫道,“被摔壞了。”
“是嗎?”
“是的。”蔡炳坤道,“醫院這邊有點荒涼,今天也太晚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幫她去隔壁的小鎮上買個手機。
白先生,不如等明天,我讓常醫生給你回電話?”
白文元沒有回話。
“還是說,白先生這邊有很緊急的事情?”蔡炳坤道,“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待會兒等她睡醒了轉告她,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