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元急匆匆離開醫院,一邊撥打常相思的手機,每一次撥號都直至無人接聽,最終有一次被人掛斷,之后再打過去,便是關機。白文元立刻聯系鐘院長,要到了蔡炳坤的電話,可惜電話打過去,同樣無人接聽,多打幾次之后,直接被拖入了黑名單。
白文元神色嚴肅,略想了一會兒,直覺這個蔡炳坤有問題。
白文元煩躁地找出高姝的電話,撥了過去。
高姝接起電話的時候心情還很好,白文元語不帶停道,“高姝,有件事情,請你幫忙查一下。”
“什麼事情?聽起來還很著急?”高姝輕柔道,“這還是你到平城后,第一次主動聯系我。”
“請你幫我查一下,今天早晨從平城至北部縣的高速路上,九點鐘左右,在哪個路段有發生車禍。車禍傷亡的情況以及120送醫救治的情況。”白文元道,“這個事情比較重要,請你務必要幫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得這麼嚴重?”高姝道,“你稍等,我馬上幫你查一下。”
白文元掛了電話,抵達辦公室,秘書向他說了今日的工作安排,參加會議的人已經就位,只等他了。白文元收拾心情,拿了資料,帶著微笑和自信的表情進入會議室。
會議冗長無趣,白文元按捺情緒,焦急等待高姝的回話,許久后她回的短信,“我這邊查了一下,上報的事故中只有一起符合,在文山服務站,一輛大貨車在進站的時候,因為剎車不及時,撞上了兩輛車。大貨車速度不快,只有一個女性傷者。120那邊的記錄是,傷者很快就清醒了,之后便離開。”
“謝謝!”白文元回了短信。
“對我這麼客氣?”高姝笑著回了短信,“太生疏了吧?”
白文元此刻沒有和她說玩笑話的心情,草草回了一個謝謝,繼續開會。
開完會已經是中午時間,白文元打電話給汪啟和錢衛,基本確認晚上可以見到李春香,心里松了一口氣。然而關于常相思的事情,還是掛在心里咽不下那一口氣,他想了想,又給鐘院長打了一個電話。
鐘院長接到電話很熱情,道,“小白啊,我本來正準備給你回一個電話呢!小蔡那邊聯系我了,說是路上出了一個小車禍,相思受了一點傷,傷口情況還行,所以他們就繼續趕路了。相思的手機被壓壞了,小蔡的手機也沒電了,他還是找了服務站的人借的電話給我回過來呢。你不要擔心,他們沒事的。”
“謝謝,鐘老。如果相思那邊有什麼事情,請你及時和我聯系。”白文元想了想,“特別是像今天這種,突然去北部縣支醫的事情。”
鐘院長打著哈哈笑,掛了電話。
白文元揉了一下眉心,讓秘書把胡彪案的全部相關案卷給照出來,他得一行行看清楚。
胡彪今年四十歲,經營著一個地下黑車網絡。
胡彪,平城人,無固定工作,早年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對平城相關各條運輸線路十分熟悉。他性情外向仗義,認識許多社會閑散人員,五六年前,從出租車公司辭職后,花了全部積蓄買了一輛小轎車,準備自己單干。他瞄準了從平城至B市的散客和帶貨市場,自行印刷了許多名片,請朋友聯絡來往平城和B市的客人介紹生意。
胡彪心眼兒活,高速公路多跑了幾次之后,發現過路費是一個巨大的支出,于是和同樣跑黑車散客的朋友研究配合,制定出一整套高速路換卡偷逃過路費的辦法來。因此,胡彪結識了一大批互相幫忙以及帶客的司機,在這群司機中頗有些威信。
胡彪徹底在黑車界建立自己的名聲,是因一次高速路載客的時候發生意外,乘客受傷,胡彪立刻將乘客送至醫院救治。乘客家庭經濟困難,沒有醫保和意外保險,胡彪經營黑車,也沒有為自己買任何保險,巨大的醫療費用壓下來,胡彪咬咬牙,一力承擔了。他對顧客承諾,只要是坐他胡彪的車,不管有沒有買保險,一旦出現任何意外事故,那麼他將按照正規的保險公司賠付標準進行賠付。
胡彪如此仗義的行為,立刻在平城的黑車市場上打響了名聲,聯絡他的乘客不計其數。胡彪只有一個人一臺車,即使將部分多出的客人介紹給相熟的司機后,還有更多卻流失了。胡彪想要抓住這個好生意,他立刻想到了出租車公司的管理辦法,決定自行做一個信息中心。
說干就干,胡彪把自己情人李香音找來,租了一套三居室,請了幾個小妹,安裝了數臺電話和電腦,胡彪汽車運輸中心正式成立。這個運輸中心沒有工商注冊,沒有掛牌經營,只依靠熟人口碑傳遞,接受司機加盟,李香音負責財務和后勤調度,靠收取加盟司機的管理費而生存。胡彪靠個人信譽,在平城和B市之間,建立了一條穩定的運輸線。
業績穩定之后,胡彪又順勢開了其他線路,依托公共交通的缺陷,胡彪的地下運輸□□意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