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娜舉起杯，話說完就一飲而盡。

　　周若明一看，也一口悶，杯子在空中翻轉倒扣，以示誠意，“明白，理解，所以我們才需要經常聚一聚，聊一聊。”

　　“最多降 2%。”薛芳放下酒杯，語氣加重，一字一頓。

　　“薛總，您這有點少了，如果不是對方降的更多，加上不景氣，我們怎麼可能猶豫，希望理解。”郝一娜不用賀總示意，立馬心領神會地說道。

　　周若明是看出來了，來之前他們應該通過氣心里有個準確的數字，所以得想辦法找郝一娜單獨聊聊，套取一下底線。

　　“賀總，來吃點泥鰍，這可是水中人參，野生的，滋陰補腎。”周若明換了話題，將泥鰍轉到他面前。

　　薛芳一聽話題岔開，瞄了一眼身邊的周若明，兩人眼神一交流，懂了。

　　“小周，你去問問服務員還有什麼新鮮時令的好菜，再來兩個。”薛芳說道，周若明應著就出了包廂。

　　沒一會，郝一娜起身，說喝得有點多，去一趟洗手間。

　　周若明早就在外面等著，一看到她出來，一把拉到安靜的角落才松了手，“好久不見。”

　　郝一娜比高中時瘦了，狹長的眼睛少了份孤傲，以前是飛在空中的孤鳥現在是落了地的家禽。

　　“是啊，好久不見，你在薛芳的公司上班？”

　　“沒有。”周若明搖搖頭。

　　郝一娜笑了，帶著一絲輕蔑，“明白了，你是她的小狼狗，對嗎？”

　　周若明的身份被點破，有些羞愧，但嘴上強硬著解釋，“她在工作上幫了我很多，再說都是單身，這沒什麼。”

　　“也是，想要往上爬太難了，你看我，明明是財務主管，現在卻成了公司里的應酬達人。

”郝一娜自我嘲笑了下。

　　“你可以拒絕啊，做財務的，來什麼酒局。”

　　“是我爭取的，只有這樣才能結識到更多的人脈，在老板面前獲得肯定，我在等一個機會。”郝一娜眼神堅定，帶著點狠勁。

　　“你們的底線是多少？”周若明拉回了正題。

　　郝一娜不回答，只是仰著紅通通的臉，眼神有些迷離，望著眼前這個比高中時更帥氣的男人，“我有什麼好處？”

　　周若明認識這眼神，李雅的眼里，薛芳的眼里都有過，趕緊往后退了一步，“如果這次我幫薛芳穩住了賀總，她會在事業上幫我更多，等我抓住了機會，一定不會忘了你。”

　　郝一娜往前走了兩步，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到了一起，“你是我的初戀，知道嗎？”

　　周若明一愣，她是真的喝醉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們希望降價 5%？那太多了。”努力回到正題。

　　郝一娜聽到這，晃了晃腦袋，感到剛剛失態了，往后退了一步，伸出了四個手指頭，晃了晃，“記得你欠我一次！”說完，轉身去了洗手間。

　　周若明這才放了心，看到服務員說再加兩個葷菜，就進了包廂。

　　知道了對方的底，再談就不那麼被動了，最后周若明談到了降價 3.5%，畢竟換家新公司合作，雙方都要磨合，這也是成本，一下子說中了賀總的顧慮，達成了新合同意向。

　　等賀總三人一走，薛芳開心地抱住周若明，大呼沒看錯你，你是我迄今為止最好的好朋友。

　　助理小岳很識趣地離開，只留下兩人。

　　包廂里有個長沙發，此時薛芳將頭枕在周若明的腿上，身體躺著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喃喃說道：“我老公也比我大 20 歲，當年他也是這樣一點一點將我培養起來的。

”

　　“他也是個強者。”周若明伸手拔弄著她的頭發，緩緩接話。

　　“他不是一個好老公，生氣了會掄起袖子打人，狠狠一巴掌揮過來，排山倒海的感覺，打過后他就道歉，他一愧疚，我就索要更多。”薛芳冷冷地說著，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更多的錢嗎？”

　　“不，更多的權力，更多的資源，更多的人脈，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只有這樣才能有一天繼續站在高處，才不會被人擺布。”

　　“那你成功了。”

　　“怎麼說呢，有時候也像個肥皂泡。”薛芳說到這里，輕嘆了一口氣，坐了起來，“他和前妻有個兒子，雖然常年在國外，但是一個不好惹的人。”

　　“他會是個威脅嗎？”周若明心一緊，現在他可是和薛芳捆綁在一起。

　　“你上次不是問我，以前那些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成功了。”薛芳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轉頭望過來，“那時我稱他們為男朋友，被他知道后，找人威脅了一通，他們就全走了。”

　　周若明聽了，全身緊繃起來，薛芳的那個繼子，倒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為什麼阻止你找男朋友，按理說你就算結婚也沒問題。”

　　薛芳起身，輕輕地彈了一下他的腦門，“當年因為我，他爸爸才離的婚，因為簽了嚴苛的婚前協議，前妻并沒有分到多少錢，他自然是對我恨之如骨。”

　　“所以你對外都稱我為好朋友，也不準我去你公司上班，是在保護我？”周若明此時恍然大悟。

　　薛芳點點頭，“說實話，和他們在一起就是圖個樂，你不一樣，看到你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會幫助你成功的。

”

　　兩天后，郝一娜約周若明一起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