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晚才知道,我爸一直在……那方面……有問題,他在外面找了很多女人,想證明他不是不行,只是對著我媽不行,但是他一直都沒成功。”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有的我,可能是剛好某天陰差陽錯,也可能是我媽給他……下了藥。”
“我的名字是我媽起的,是要嘲諷我爸,不管他如何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兒子,他都沒有別的選擇。”
“我媽不會真打我,怕留下外傷,但是會在隱蔽的地方掐我,那樣更疼,還會用很難聽的話罵我,這是她發泄的方式。”
“其實被關在壁櫥里的時候反而覺得很安全,雖然沒有吃的,也沒有水,但至少我是自己一個人,不用擔心被打被罵。”
“即便是后來確定了我是親生的,我爸也依舊很恨我,因為他覺得我也是變態,不愛說話,喜歡黑的地方,從來不肯叫他。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工具,他更恨我的一點是,他只有我這麼一個工具。”
“我也很恨他,他是一切的源頭,如果他不是為了我外公留下來的遺產硬要娶我媽,后面就不會有這些事,也不會有我。”
顧君離越說越平靜,最后甚至輕輕笑了一下,“醫生說我是從小逆來順受慣了,產生了扭曲的心理,覺得自己被虐待是應該的,越是被虐待,越是有可能不會被拋棄。如果不這樣自我安慰的話,可能我很早就瘋了。”
這麼多話,他說了很久,夜都已經深了,風也漸漸地涼了。
洛溪抬頭借著月光看了看他紅腫的眼,抬手擦了下他潮濕的睫毛,輕聲問:“但是你現在知道了,像我這樣不想虐待你,只想對你好,才是正常的,你也想要別人對你好的,對不對?”
他弱弱地點頭。
她對他笑了笑,湊上去親了他一下,又小心地問:“說出來是不是感覺好點?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愛哭了吧?”
顧君離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洛溪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指尖按在自己左胸口上,撒嬌說:“幫我揉揉,心好疼。”
顧君離先條件反射地揉了兩下,才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極小聲地說:“對不起。”
洛溪又要因為他的小心和卑微哭了,搖搖頭說:“這種事不需要道歉的。”
她一邊再度抱住他,一邊揉了揉他頭發,忽然沒忍住叫:“傻毛毛。”
顧君離又僵硬了一下。
洛溪主動認慫,“好了,不能叫你毛毛,我又沒有糊涂,而且輩分也不對呀。還是叫你尊敬的顧總吧。”
顧君離沒有說話,慢慢展開身體把她從頭到腳摟進懷里,低頭把鼻尖埋在她發絲里蹭了很久,才忽然說:“你可以叫我君離的。”
他以前明明不喜歡這個名字的。
“不管是為了什麼取的,名字總是用來被人叫的。”他似乎猜到她心里的猶疑,“而且你叫了,我就會喜歡的。”
洛溪在他懷里抬起頭來,小心又溫柔地看著他眼睛叫:“君離。”
其實她早就偷偷在心里這樣叫過他無數次了。
以前坐在他辦公室外面的時候,看著他流血自己心也疼得跟著滴血的時候,對著暗室墻上那兩百多張照片的時候,她都曾經在心里無數次呼喚他的名字。
而在很多傷心、難過、壓力大的時候,他的名字也給過她無數次的動力。
因為要充滿底氣地這樣叫他,因為要光明正大地跟他站在一起,因為也要做他唯一的依靠。
她好像做到了。
顧君離低頭吻她,含住她嘴唇喃喃地說:“再叫一次。”
這種小小的要求她一貫有求必應,還有額外附贈:“君離,我愛你。”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好像嘆盡了前半輩子所有的心酸與悲傷。
“我也愛你。”
他輕聲說。
又好像開啟了后半輩子所有的幸福與溫柔。
70.嫁給我。
在顧氏高壓管理下,洛溪居然真的神奇地完成了一年之內考出六門CPA專業科目的壯舉。
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從來沒有當過學霸了。
明明她的智商是絕對夠的,但是她爸媽實在太自由散漫,太放縱她了!
成績出來那天顧君離在美國出差,洛溪把好消息發給他的時候發了一個小人跪地的表情包。
小人舉著塊牌子,上面寫著四個大字“謝謝爸爸”!
顧君離先回復了一個“?”,然后才云淡風輕地說:“恭喜你。”
在家閉關一年的洛溪等不到他回來,就呼朋引伴地邀請自己的小伙伴開派對去了。
派對是包了朱翊家酒店的地中海餐廳開的,所有跟洛溪一起長大的朋友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能這樣用功讀書,跑來恭喜她的時候紛紛懷疑她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即便喝的是很淡的氣泡酒,但洛溪還是因為過于得意,很快就喝多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感覺,實在是太上頭了。
朱翊因為酒店有事來晚了些,一進餐廳就被微醺的洛溪揪住質問:“怎麼樣!這下你爸不能把我怎麼著了吧?我這麼厲害,去哪兒找不到工作?”
“是是是,您老牛逼。先讓我吃點兒東西,我快餓死了。
”朱翊把她拖回卡座里按坐下來,把芝士拼盤整個端起來,一塊塊地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