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洛溪慌忙拒絕朱翊，“你就什麼也別提就行了，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的，我有空復習CPA了，也多了點時間陪我爸媽，他們很快就要搬去養老社區了，我得抓緊時間……”

洛溪垂下頭去。

朱翊打聽了一下養老社區的事，洛溪回答完了，飲料也剛好上來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默默端起杯子掩飾尷尬。

最后還是朱翊臉皮最厚，問顧君離：“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小洛洛的？”

60.我愛你。

洛溪頭皮一緊，卻不自覺地轉頭看向顧君離。

她也挺想知道的。

顧君離顯然不想答，低頭摩挲自己手里的水杯，但朱翊前傾了身子盯著他看，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

顧君離猶豫了半天，拿出手機翻到一張很久很久以前的照片。

是洛溪好幾年前發給他的，她和朱翊兩個人吃燒烤的照片。

洛溪抿住嘴用力忍住偷笑。

朱翊把顧君離的手機拿過去看了好久，指指自己的胳膊問洛溪：“這是我？”

洛溪點頭。

朱翊把手機丟還給顧君離，揉揉臉喪氣道：“媽的，怎麼我還成媒人了。”

洛溪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把手放到顧君離的膝蓋上，沿著他大腿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顧君離不動聲色地按住她的手，對朱翊說：“既然洛溪選的是我，我就一定會對她好的，至少會盡我所能地讓她開心。你可以覺得生氣，有任何意見都可以來找我，但是請你不要……”

朱翊哀嘆著打斷他：“好了好了，你們不要當著我的面秀恩愛好吧？考慮一下單身狗的痛苦吧？”

他指指自己左胸口，“我已經獨自療傷好久了，再被你們刺激兩下，我破碎的小心心可就沒法修補了啊！”

洛溪垂下頭去，很不厚道地笑起來。

顧君離僵了僵，把桌上的杯子拿起來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一鼓作氣地說：“對不起，我們先走了。你慢慢療傷。”

他說著就把洛溪拽起來往外走。

洛溪跟著他往外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了下來，怯生生地說：“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朱翊說兩句話。”

顧君離眼色暗了暗，想了想才松開她的手。

朱翊還一副咸魚樣癱在沙發里，洛溪小跑過去，戳戳他肩膀說：“那個……不好意思哦，今天真的是有點誤會。你爸爸……我也明白的，他見不得你吃虧嘛。我真的是很對不起你……”

朱翊振作精神，站起來對她說：“嗨，我爸這事確實是他不對，我自己也跟你說過難聽話，我也對不起你。”

洛溪匆忙搖頭，“你沒說錯什麼，都是我不好。”

朱翊假裝不在乎地說：“算了，我早就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的。別的不說，我跟你做了二十幾年朋友，總歸是希望你開心的。”

洛溪弱弱地“嗯”了一聲，小小聲說：“我挺開心的。”

“那就好。”朱翊聳聳肩膀，“我又不是快四十歲的半老頭子，不擔心找不到老婆，你用不著愧疚。”

洛溪哭笑不得地點點頭。

“那我回頭還能去看你爸媽嗎？”朱翊又問。

洛溪沮喪地看了看地面，“哎……我媽要是看到你，可能又要硬把我們倆往一塊拉。”

朱翊也跟著嘆氣，習慣性地按了按她頭說：“好吧，回頭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

洛溪無聲地點頭。

臨走前朱翊叫住她，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張金卡，“我們西餐廳換了主廚，現在主打地中海菜了，你有機會去嘗嘗吧。

這是儲值卡，夠兩個人吃好多次。”

洛溪接過卡來，再度點頭。

她往大堂吧外走的時候，朱翊在遠遠地沖她招手。

她下臺階走到大堂里了，朱翊還在招手。

她拉住顧君離的手了，朱翊終于不招手了。

顧君離的車還堵在旋轉門門口，也沒人敢動，大家都繞著走側門。

洛溪上了車問：“懟過人了，過癮了嗎？”

顧君離不出聲地發動車子。

洛溪覺得心里有點空蕩蕩的。

本來以為是朱翊把她弄去做的前臺，她心里還好過一點。

但這時她的心里混雜了愧疚，感動，還有一丁點莫名其妙的傷感。

顧君離一路上也都不說話。

本來兩個人說好了晚上去吃日料的，結果都心不在焉，顧君離直接就把車開回了家，洛溪路上也沒提意見。

進了門后顧君離沒有開燈，摸黑坐在玄關凳上。

洛溪心不在焉地在原地站了會兒，聽見他突然帶著沮喪地說：“今天是我太沖動了。”

她以前根本不能把顧君離和“沖動”兩個字聯系在一起，今天也著實被他用車堵門的行為嚇了一下。

顧君離在黑暗中準確地摟住洛溪的腰，把她往自己面前帶了帶，下意識地將臉埋在她小肚子上，甕聲甕氣地說：“……不要生氣。”

洛溪無奈地笑笑，摸了下他頭。

兩個人無聲地抱了一會兒，顧君離問：“餓不餓？”

洛溪搖搖頭。

“后悔了嗎？”他又問。

洛溪接著搖頭，輕聲說：“朱翊家的媳婦都是要懷了男孩才能進門的，你要讓我去跳封建主義火坑嗎？”

顧君離愣了一會兒，又憋著股氣問：“現在的工作……真的不用換嗎？我說話比朱翊爸爸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