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他更不能放松,很快便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僵硬地摟在懷里。
洛溪有些不知所措地跟他抱了一會兒,艱難地咬他耳朵說:“這樣、這樣不行嗎?你不喜歡嗎……”
她怯生生地又問:“真的只有……那樣……才行嗎?”
顧君離閉上眼睛,許久以后松開她,用平時說公事的口吻輕聲說:“你走吧。”
他不能再用自己變態的癖好綁架她,不能再把自己的需求凌駕在她的喜歡上。
她是這麼美好、這麼可愛的一個人,他怎麼能一直強迫她,演她根本不喜歡的劇情。
他也不想再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哭了。
他不配。
沒有等洛溪說話,他便站起身來,把她放在地上。
顧君離一言不發地繞過她就上了樓。
洛溪傻在客廳里,遲遲回不過神來。
暮色籠罩大地,接著轉為濃重的黛色,整個別墅重新落入黑暗中。
洛溪的大衣和鞋子都在玄關的衣柜里,擺得整整齊齊,她恍恍惚惚地穿上了衣服,開門出去。
昨晚停得歪七八扭的Smart已經被開到了院子里,跟院墻呈完美的九十度角。
洛溪甚至不知道顧君離什麼時候拿了她的車鑰匙,幫她把車停進來的。
她站在車邊愣了一會兒,突然抬腳狠狠地踹了車胎好幾下。
顧君離在樓上的落地窗邊看著她踹車、開門、坐進去、重重地摔上門、又一鼓作氣地開走了。
小小的車消失在無邊的黑暗里,他也獨自在黑暗里站了很久。
21.意外。
新年第一個工作日,洛溪被朱翊堵在睿君離樓下。
朱翊手上握著她的圍巾,滿臉擔心地問:“你跨年那天晚上去哪里啦?圍巾都忘了帶。
后來我打電話發消息你怎麼都不回?去你家敲門也沒有人開。”
洛溪默默地把圍巾拿過來,捏在手上折來折去。
她在家躲了兩天兩夜,朱翊來敲門她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想開。
世界太荒唐了,她喜歡的人碰不得,喜歡她的人她又不想碰。
洛溪揉揉腫起來的眼睛,吸了下鼻子說:“我沒事了啦,不要瞎擔心。”
朱翊繞著圈子打量她半天,最后一鼓作氣地說:“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的,你知道吧?哪怕是……哪怕是失戀也行,我可以幫你揍死渣男。”
朱翊向她展示砂鍋大的拳頭。
洛溪噗嗤一聲笑出來,推搡他說:“好了啦,你是富三代不用工作,我還要上班的。我老板很龜毛很變態的,再跟你聊下去我要挨罵了啦。”
朱翊慌忙把她往辦公樓里推。
洛溪走進睿君離明亮干凈的大堂,回了下頭,看見朱翊還在門外沖她招手。
她去入門閘機刷指紋進門,朱翊還在招手。
她進電梯,朱翊還在招手。
很龜毛很變態的老板比洛溪到得還早,已經坐在辦公室里面無表情地聽人匯報工作了。
洛溪很佩服顧君離這種理智得像機器人一樣的家伙。
他可以像以前一樣,言簡意賅地給她下達指令,不咸不淡地指導她的工作,目光滑過她時,就像滑過辦公室角落的綠植。
好像他親她、進入她、叫她公主,都是洛溪夢里的內容。
洛溪想起宮蕊給她的好意提醒,顧君離是沒有感情的。
即便是明明白白地動了心,他都能把感情一筆抹殺。
那她也不要剃頭挑子一頭熱地跟他表白、試圖改變他了。
年前事多,顧君離天天加班,洛溪才不管他,每天照樣到點打卡走人。
她把考注冊會計師的資料都翻了出來,準備過完年就開始發憤圖強,徹底告別這個名為助理、實為性奴的工作。
洛溪要去愛丁堡跟爸媽一起過年,提前兩三周就開始采購英國沒有的年貨,一點點地裝箱打包。
一天晚上翻行李箱時,她翻出了一件她媽給朱翊織的厚毛衣。
她媽早就提醒她記得交給朱翊,但是她扭頭就忘,已經放了一年多了。
洛溪趕快打電話給朱翊,想讓他來把毛衣拿走。
但是朱翊的電話沒有人接聽,這倒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換做以前她可能就準備第二天再打了,但這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哪里不對,洛溪改打酒店的電話找朱翊。
工作人員告訴她朱少爺住院了,已經住了兩個禮拜了。
難怪最近朱翊都消停了沒有找她,洛溪開車往醫院飛奔。
到VIP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剛好遇見主治醫生從朱翊的病房里出來。
洛溪一把抓住醫生,打聽朱翊的情況。
朱翊是被高空掉下來的一塊幕墻玻璃砸中的,腦震蕩不說,身上還劃破了很多地方。
還好朱翊一貫身強體壯,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已經沒有大礙了,等過兩天外傷都愈合了、生活能自理了,就可以出院。
洛溪長了個心眼,問醫生朱翊是哪天出的事。
醫生翻開病例看了看,就是朱翊到睿君離去找她那天,而掉玻璃下來的,是離她辦公樓兩百米不到的睿君離舊樓。
睿君離是前年整體搬進現在的新辦公樓的,那棟舊樓賣了出去,但買主資金鏈斷裂,一直把樓空關著,有權限進去的人很少,一般也都不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