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小念念生日不吃蛋糕嗎?我本來都準備好蛋糕材料想要讓老鐘做了拿過來了。”鐘晚用公筷把一盤子蹄筋倒到辣鍋,疑惑問。
舒念還沒說話,路露就搶先一步:“蛋糕嘛,還是要和家里人吃的,一天吃兩次蛋糕未免也太膩了。”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鐘晚沒有任何懷疑:“那確實,吃蛋糕這種東西當然是和家人一起吃更有紀念意義,要不是我家老鐘身體不好去露營容易著涼,我怎麼著也得把他拉過去......”
舒念被搶了話也不惱,相反還松了一口氣。
不過想起晚上的大蛋糕,舒念低頭苦笑,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沒讓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哪怕是今天晚上她也不一定能吃上蛋糕。
鐘晚和路露不是第一次見面,路露也算是微烘的熟客了,但微烘的老顧客很多,比起購買力更強的成年人,路露在鐘晚腦海里并沒有留下什麼深刻印象,這次舒念生日是她們第一次深交。
女孩子的友誼來得無聲無息,鐘晚和路露一頓飯還沒吃完就勾搭著肩膀開始稱兄道弟,連舒念今天這個主角都沒能加入這兩人的話題。
舒念就在一旁聽著兩個好友演的段子,手里抓著筷子笑得發抖。
一雙手越過橫桌把剛剛煮熟的牛肉放到舒念的油碟里。
這個打岔瞬間奪取舒念的注意力,所有的視線感知全部落到宋南陌的手上,正確來說是那虎口上的疤痕處。
那熟悉的,在腦海里回想過無數次的疤痕,在虎口上是怎樣的蔓延,她一清二楚。
和舒念隔著桌子相對坐著的宋南陌捂著腹部的衣服彎腰把牛肉放到油碟后就回身坐下,輕聲說:“快吃吧。”
明明周遭很嘈雜,在火鍋店這樣的地方除非是進了包廂,不然沒有人會期待一個安靜的環境,可是舒念耳朵開始失真,唯獨宋南陌的聲線精準被耳膜接受。
失真的空鳴和清晰的話語融合一起,沒有任何隔閡。
鐘晚被宋南陌這一動作也打斷了思緒,愣愣地看著舒念,回過神來狐疑地往舒念碗底看了一眼:“小念念好像沒怎麼吃東西啊,我都沒注意,要不再叫幾份菜?小念念下次去吃火鍋記得下手快一些,吃飯不靠手藝,全靠手速的。”
舒念碗底淺淺一層的水漬并不顯眼,碗邊更是干干凈凈,一眼掃過就知道她沒怎麼吃東西。
路露嘿呀一聲幫閨蜜找補:“她這是留著肚子吃晚上的大餐呢吧。”
“那中午也得吃些東西。”宋南陌不贊成地瞥了舒念一眼,很是認真地給她又夾了一筷子菜。
舒念弱弱地嗯了一聲,把油碟里的東西移到碗里,低頭默默地填肚子。
鐘晚和宋南陌走得急,微烘快要到營業時間,再不回去鐘老師傅要發飆了,路露跟舒念稍微遲一些,把其他人都送走后一起等車。
“念念。”路露很認真地叫著舒念的小名。
不知從何處跑來一股調皮的風,呼地拂過這片,帶起舒念鬢角的碎發。
路露挽起那縷不受控制的發絲別到舒念耳后,差不多的身高讓她們兩個的眼神很輕松地對上。
“他挺好的,要是真的喜歡,那就去試試吧。
”
除了知道舒念今天中午不能吃太多東西的路露,只有宋南陌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舒念沒有吃什麼東西,給她留下她愛吃的幾樣菜色,細心燙好夾到油碟,就差上手喂到嘴邊了。
哪怕是路露自己有時候也不一定有那麼細心能夠關注到好朋友的一切詫異之處,宋南陌卻注意到了。
“我是喜歡他,但他又不一定會喜歡我。”舒念笑容有些發苦:“之前我給他送過一次熱水,他好像是察覺到我喜歡他了,那杯熱水他連接都沒有接過去......”
路露用力扣住舒念的肩膀:“念念,他喜歡你的,相信我。”
“可是......”
“念念,你身在局中難免會質疑自己,會去懷疑某些時刻你意識到對方的細微情感是否是自己的臆想錯覺,但我剛剛看得很清楚,他對你絕對不會全無感覺。”
路露抹開舒念額上那蹙起的褶皺:“當然不否認一件事情,他可能沒有意識到他對你的感情,但是比起因為你自己的退縮而失去這段感情開始,你是愿意再這樣以朋友的身份繼續相處下去還是去更改朋友這個身份呢?”
舒念嘴唇微顫:“我不想和他只是當朋友。”
她不想和宋南陌只是錯過,在未來的某一天里再次成為陌生人,哪怕還有再見面的一天也只是打一個招呼,說一句好巧。
“你有幻想過未來要做什麼嗎?”路露努努嘴問。
舒念:“畫畫,我會畫一輩子的畫。”這是她自小便已經決定好的道路,并為之一路堅持。
“那你有幻想過和宋南陌的未來嗎?”
舒念沉默了。
“你可以想想,當然喜歡一個人不是要在一起一輩子,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你可以選擇當下,談一個符合心意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