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陌含笑:“是。”
“我約地方,到時候微信告訴你們,一定要來啊!”舒念扣住車門啪的一聲關上,連回答都來不及聽,或者說不想聽見可能是悔絕的回答,朝宋南陌揮手。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兩人瞳孔里相互倒映對方離去的殘影,一個晃神便已見不到對方。
宋南陌剛從腿側舉起的手還未來得及揮動和舒念道別,只能恰恰放下,嘴角蕩開的笑止不住般,恰似天上月入水,揉拓那一池碧波。
司機從倒后鏡見到舒念時不時地傻笑,腮幫通紅,眼角含春,心下了然。
“小姑娘,剛剛那個是你喜歡的人嗎?”雖是疑問句,但司機的語氣是肯定的,篤定這對年輕的男女之間有一段浪漫的風花雪月。
舒念臉皮更燒了,原本就止不住的燙意連涼風都鎮壓不了。
“是啊!我喜歡他,特別特別喜歡,想跟他過一輩子的那種。”舒念語氣很輕,輕到司機沒有聽見這肆無忌憚承認的話語。
只有晚風繾綣,卷走少女懷春心事,藏住一夜簌開的月見草。
舒念定了一家火鍋店,這家火鍋店是最正宗川省做法,預約都得提前一天,現場去定位置十有八九白跑一趟。
宋南陌走進火鍋店時迎頭趕上服務員托著一大盤肥牛牛肚等在過道穿行,三三兩兩圍成一桌的人湊頭交談,加上火鍋煮開翻滾的水聲,一派熱火朝天。
喧囂,沸騰,主旋律不斷。
穿著時髦的,休閑的,還有學生氣的人,坐落在井然有序的座椅上,間隔開一條條通道,讓熱情的服務員穿梭其中。
舒念和路露靠在一起,伸手向宋南陌揮手示意。
舒念的長發并沒有像以往那般披在肩頭,而是挽在腦后綁成丸子頭,干干凈凈的臉上一望到底,清純漂亮。
宋南陌把手上打包好的禮物盒遞到舒念面前:“生日快樂。”
舒念慌忙把盒子接過來,淡藍色的紙張,緞黃的系帶,分量很輕,輕到舒念沒有感受到多少重量。
隔著一層包裝一個盒子,舒念看不見里面是什麼,也不想在火鍋店里把這份禮物拆開,只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身側,和路露送的禮物疊在一起。
“晚姐還沒到嗎?”宋南陌把隨身背著的包放在身側,對著路露淺淡地點頭示意。
“還沒,剛剛給她打電話,說還在路上。”舒念拉著路露的手:“這是宋南陌。”
“她叫路露,我朋友。”
路露嘿嘿一笑:“你好。”態度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淡,很符合一個人見到自己閨蜜異性朋友的反應。
“來啦來啦。”沒等三個人客氣聊上兩句話,鐘晚和魏沈亦也趕來,打斷雙方介紹的開頭。
鐘晚和魏沈亦顯然是從商城的地下停車庫匆匆趕上來的,從進火鍋店的腳步急促和起伏的胸膛不難看出兩人微微力竭。
一大杯茶水灌下喉嚨,鐘晚緩過氣來,把手上的兩份沒有打包的禮物明晃晃地送到舒念手上:“我兩差點忘記去取禮物,這是我之前去店里定做的,剛剛開車開到一半才想起我忘記拿了,又急匆匆去取了,沒時間打包。”
一個非同尋常的透明塑料袋,裝著一簇清甜的芍藥,用削薄的竹條編制成的長頸窄口花瓶被芍藥枝填充完全。
路露目瞪口呆,啞舌道:“你用一個塑料袋裝著花不怕把花給壓爛嗎?”
花枝本就脆弱,禁不起一點磕碰,遇到壓迫就會溢出帶著草葉香的汁水,糅雜成暗淡的顏色,去花店買花商家一般會用玻璃紙細致地給花纏上一圈,而不是這樣隨隨意意用一個價值不到一毛錢的塑料袋裝著。
“這不是鮮花,這是通草花吧。”舒念一開始也是被這酷似真花的外形給迷惑,但很快便回過神來。
“好眼力。”鐘晚豎起拇指夸贊:“以前我家老鐘在酒店工作時,酒店要接待一位大人物,聽說來頭不小,反正為了接待這位大人物整個酒店都被調動起來,就連餐桌上的擺花都要求不能出錯。”
“酒店負責人不知怎麼地去三催四請把寧城一個通草花的傳承人給請出來,做了一籃子的通草花做擺花,后來老鐘又不知道怎麼就和他搭上線。”
鐘晚帶著吐槽意味把這個故事林林總總歸納成幾句話講完前因:“我想著你不是就喜歡這些東西嗎,就去問老鐘能不能問問人家能不能做,本來以為會被拒絕,沒曾想居然答應了。”
第35章 18歲生日
舒念用指尖勾著一花瓣,感受著那輕薄的質感,嘴角不自覺露出了個笑,圓眸深處倒映著這一簇以假亂真的芍藥。
路露打趣:“看來今天除了這位姐姐送的禮物,其他人的都入不了某人的眼咯。”
宋南陌聽見這話眸色一深,放在膝蓋上的手蜷縮握緊。
鐘晚被路露這話逗笑:“呀,看來小念念是非常喜歡我這份禮物啦,那我算是對得起你那條親手做的手鏈了。
”
舒念心里吐槽鐘晚那莫名其妙的外號欲,從認識鐘晚來她就沒數清楚過鐘晚給她改了多少次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