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鐘晚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個極為帶摧殘性的消息:“小宋他們考試提前了,元旦過后就要忙著期末考試,他和我說過考完期末考他就要回老家過年了。”
舒念:“......”
微烘的門被推開,一股冷風在門的開合間涌入店面中,驅散封閉好幾個小時的渾濁空氣,也引來鐘晚和舒念哆嗦著身子。
掛在架子間的晴天娃娃在風的流動下晃動著不大的身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叮鈴鈴~”悠長的瓷器相撞聲如悅耳仙樂。
裹在羽絨服里的少年并不像街上的人那般臃腫,肩寬體長的男生上半身膨脹大一倍后依舊是顯得消瘦的。
像一把名劍,插在特意做得寬大丑陋的劍鞘里,不露聲色的刀刃卻一如既往的鋒利,不會因為棄用而變得銹跡斑斑。
“晚姐。”
鐘晚唉了聲,對著舒念擠眉弄眼,顯然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舒念漲紅了臉,在鐘晚狹促的眼神中喏喏地對著宋南陌打了聲招呼。
宋南陌清淺地笑:“來買蛋糕?”
舒念這兩個月來微烘的次數不少,和宋南陌遇上的機會卻很少,她在補課補得懷疑人生,能吃到微烘的蛋糕大多靠鐘晚的藏私,每每她來微烘拿蛋糕時宋南陌已經下班。
兩個月間舒念和宋南陌之間除了陸詩的那個意外,就再無別的交集,還處于半熟不熟的關系。
“那我幫你打包?”宋南陌脫下羽絨服放進收銀臺下的柜子里,順便搬出包裝盒。
“晚姐給我打包好了。”舒念用手指對向桌面上的包裝盒。
“小姑娘不是有事要和咱們店草說的嗎?怎麼現在不出聲了。
”鐘晚沒有讓舒念當縮頭烏龜,戳破舒念那層窗戶紙。
宋南陌聞言很認真地往舒念看去,卻撞上小姑娘快要縮進桌子底下避開他視線的局促,移開視線對上鐘晚:“什麼店草?”
“有校草,有系草,還不允許我們店里有個店草啊!”鐘晚哼哼兩聲,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舒念狠狠地瞪了鐘晚一眼,郁悶地低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
她面皮薄,對著宋南陌開不了口,想著把模特這件事情告訴鐘晚讓她幫忙問問宋南陌能不能當她的模特。
在鐘晚告訴她宋南陌元旦過后就要回家時就打消了她這個念頭,比起畫一幅畫回家過年肯定是更加重要的。
結果鐘晚不當人,直接揭她的底。
“小宋,進來幫我把里面的蛋糕搬出去。”鐘老師傅在烘焙房里大吼一聲,剛好打破了三人尬聊的僵局。
宋南陌轉身進了烘焙房,留下舒念和鐘晚面面相覷。
舒念心里還記恨著鐘晚剛剛那向宋南陌揭穿她心思的舉動,提著微烘的蛋糕袋子,招呼也不打就往外走。
鐘晚見舒念往外走,急忙拉起外套披在身上,在舒念踏出微烘店門的那一剎那拉住她。
舒念眼眶漲紅,鼻子因為外頭的冷風也泛出一絲紅。
她好久沒有這麼丟臉過。
鐘晚抿住下唇幫舒念把身上匆忙穿上的羽絨服拉緊,面色忐忑。
“我......”鐘晚也知道剛剛自己那個舉措不夠意思,心里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嬌氣如舒念陪著鐘晚在外頭站了許久,被風吹得難受,對上鐘晚糾結的臉更難受,干脆拉下臉:“我要回家了。
”
話是這麼說,但舒念也沒立即往外走,依舊定定地看著鐘晚。
被千嬌百寵長大的舒家小公主很珍惜每一段友誼,她在等鐘晚的解釋。
“對不起啊舒念。”鐘晚:“我不是故意讓你尷尬的,我只是想如果你想要找宋南陌當模特的話,你自己提會比我去說要好。”
“我是希望南陌去給你當模特的。”
鐘晚搓了搓手掌,故意向上躥跳,以此來獲得暖意,驅散周身的冰冷。
舒念那張冷淡的面皮在鐘晚軟化的語氣和滑稽的動作中繃不住,直接噗嗤一聲,眉眼完成月牙。
見小姑娘笑了鐘晚也露出一個笑臉。
“你見過南陌的媽媽,你也知道南陌家里情況不算好,我對他家里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也就不在你面前亂說了。”
“微烘的兼職工資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用來當零花是夠的,但是交下個學年的學費卻還是差點,所以從寒假開始他就要在老家再去找一份工作來湊學費。”
鐘晚想起第一次見到宋南陌和陸詩并肩走著的場面,心底還是泛起一股酸。
她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面對背負著一切苦難依舊初心不改的宋南陌時卻還是心軟了。
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的鐘晚其實有著一顆很細膩的心。
“我看你平時穿衣打扮都不普通,想來家境不差,如果南陌給你當模特想必你也會適當給他一份錢,那麼這個寒假他就能夠輕松些。”
“南陌心思敏感,我跟他說的話他必定以為是我竄通你幫他找工作,他是一定會拒絕的,我也是莽撞了,讓你感到不舒服,真的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