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會兒白了他一眼,想著那你以后媳婦兒應該不會少。
……
路闊聞言也看了眼手機屏,接過來后懶洋洋道了聲:“我又沒睡過別人,為什麼要改?”
她抿了抿唇,側身下車,道了句:“我走了。”
他偏頭說了聲:“明晚我來接你們。”
她下車的動作忽地頓住,轉過頭剛準備開口,他忽然掀了掀眼皮看過來,眸光跟音調都參了點冷:“別跟我說不回去,也別再重復那天的話,我不想跟你吵架。”
褚云降倏地愣了愣,靜了片刻,終是什麼都沒再說,開門下了車。
路闊坐駕駛位上看了會兒車前方漸漸消失在晨霧里的人,仰靠在椅背上頓了片刻,才啟動車子,掉頭離開。
*
進院門兒的時候何文秀還沒起,小院兒里靜悄悄的,褚云降莫名的有一種學生時代貪玩回來時的感覺,放輕步子慢慢挪回了屋。
褚禾易沒在她房間,應該是跟何文秀一起睡了。
天還沒完全大亮,屋內昏暗,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已經聽到隔壁何文秀房間傳來的起床聲了。
像是褚禾易想尿尿,何文秀帶他起床的響動。
她輕輕拉開書桌下的椅子,而后又緩緩坐了下來,看了眼手里拿著的那個胡桃木的小盒子,頓了半晌,打開了那個裝了她日記的抽屜,將小盒子放了進去。
視線再次瞄到日記本的時候,她頓了頓,伸手將它拿了出來。
盯著封面看了半晌,指尖再次緩緩翻開了封頁,這次直接掀過了夾著全家福的那一頁。
正業的第一頁零星的記載了一些她高中校園生活的瑣碎,她一一看過,而后翻開了第二頁。
接著,視線久久定住了。
*
褚父的忌日在周日,今天何文秀大致準備了一下明日忌日需要的東西,褚云降則是將自己的那間屋子收拾了一下,用一個小箱子將她要帶走的東西收羅了一下。
手在拿起抽屜里的日記本跟小鐵盒時,遲疑了半晌,又放了回去,轉而把裝著小收音機的盒子拿了出來,放到了箱子里。
臨關上抽屜時,她又看了眼那被她留下的兩樣物件,走了片刻的神,才緩緩推上了抽屜。
*
今天一天何文秀都會時不時打量褚云降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終也只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褚云降知道她本意是想問什麼,在下午,何文秀提著水壺給院里茉莉花圃澆水,并且再次向蹲在一旁陪褚禾易玩的褚云降投去視線時。
她偏頭看了母親一眼,幫褚禾易掰了一截小樹枝,問:“您是有什麼話要問我麼?”
何文秀聞聲愣了愣,手里的水壺“嘩啦啦”認著一個地兒澆了大半壺的水,反應過來后趕忙挪了挪。
扯著嘴角笑了笑,低低說了兩聲:“沒,沒。”
褚云降看了母親一眼,也沒再說什麼。
晚上睡覺時老城區忽然下起了雨,看了眼天氣預報,這兩天就老城區局部下雨,別的區是晴天。
褚禾易昨晚跟阿婆睡了一晚,今晚就不肯走了,何文秀笑呵呵道:“行,那今晚就繼續跟阿婆睡覺覺。”
褚云降一人睡也就沒必要那麼卡時間,躺在床上看了看下周的工作安排,而后又看了眼朋友圈。
發現幾個住在市區的同事發了動態,說今天的月亮特別亮。
她放下手機,起身趴在窗邊看了看天。
雨滴淅淅瀝瀝敲打著窗沿,天幕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她托著下巴看著夜空發了會兒呆,窩在被子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將她從走神中拉回,偏頭看了眼。
沒備注,但那號碼她卻是爛熟于心了,瞥了眼沒打算接,直到自動掛斷。
幾秒的靜默后,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努了努嘴,探過身子將手里拿了過來。
“喂。”
“睡著了?”剛接通,那頭就傳來低低的一聲問詢。
她繼續趴回窗邊:“沒有。”
路闊那頭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穿著浴袍,頭發濕答答地滴水,走到酒柜前,拿了瓶前兩天周祈年剛送過來的酒,看了看年份跟酒莊。
將手機夾在肩上,一邊開酒一邊問:“那怎麼第一遍沒接?”
明知故問。
她“切”了一聲沒回。
聽筒那頭他低低笑了兩聲,嗓音帶著點朗潤的水汽感。
她立刻察覺出來,他應該是剛洗完澡,不出意外這會兒應該是在酒柜前開酒。
果不其然,那頭靜默了幾秒,傳來一陣酒液注入杯子的聲音。
而后他問:“今天干嘛了?”
她這會兒心情不是太好,也沒心思跟他辯嘴皮子,隨便含糊了幾句,而后就將問題拋給了他:“你呢?”
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今天做了什麼,只是不想說話。
路闊單手扣著酒杯口,緩步踱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回道:“跟周祈年他們打了一天高爾夫。”
他今天剛到家,正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就被周祈年奪命連環call給叫走了。
他們公司最近跟國外一家融資公司有業務往來,那邊的考察團最近在國內,一幫子老外喜歡打高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