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你可莫要再取笑我了。”

左惜瑤的聲音很溫柔，又帶著幾分甜意。

那懷樂公主的眉眼間同皇后有幾分相似，聽聞從公主出生那皇后便極為疼愛她的，甚至于嬌縱。

皇后道：“你雖為商女，卻得太子青睞，看來是個有本事的，若是你安分些，本宮也不是容不得你。只是為何頻頻與我的懷樂作對？”

“娘娘息怒，懷樂公主尊貴，妾又如何敢對她做什麼呢？”

“莫不是為了你，太子哥哥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我。還有，他近日都不怎麼理會惜瑤姐姐了。”

那左惜瑤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好似十分傷心一般。

“莫要怪秦奉儀，是惜瑤做得不夠好。”

“惜瑤姐姐，你還有何不好，肯定是那些個狐媚子將皇兄勾了去。等你入了東宮，便要好好清掃一番。”

皇后沒有責怪公主，只是輕輕看了她一眼，懷樂該說的都說了，便止了話語。

原是專門召她來提點她的，秦嬈嬈的手攥緊了衣袖，縱然有萬千話語可以反駁，可她要忍住。

她們慣來只聽自己想聽的，根本沒有她說話的權利。

許是看出她的緊張不安，皇后啟唇：“今日召你來，沒有什麼事，只是你既然入了東宮，成了奉儀，便也要遵循宮里的規矩，本宮會安排嬤嬤專程教導你。”

她還未應答，那門外突然傳來宦官的通報聲：“太子駕到。”

那裴辭一襲金黃色四爪蟒服，氣度非凡，高貴間帶著不可高攀的疏離。

他給皇后行了禮，似乎沒有看到秦嬈嬈一般，面色淡淡的，那左惜瑤朝他行禮，眸中亮了許多，兩人這樣看來，當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皇兄怎麼過來了？莫不是想惜瑤姐姐了吧？”

懷樂捂著嘴故意大聲道，左惜瑤也露出笑顏，輕聲道：“惜瑤本想去含德殿尋殿下，因近日看書時有些問題未能參透，不知殿下可否為臣女解惑？”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閑雜人便散去，皇兄和惜瑤姐姐好好參一參這其中的學問。”

裴辭未言語，懷樂便搶先說了句，皇后半責怪地點了點她的頭，看了下面的秦嬈嬈一眼，高貴雍容地揮了揮手：“秦氏，你退下罷。”

秦嬈嬈行了禮便離去，她暗嘆氣，說要派嬤嬤教她規矩，其實是想折磨她的吧。

先前一個八公主都十分難對付，現下是三個女人，而且還有一個晉朝最尊貴的女人，她如何斗得過。

坤德宮

裴辭轉了轉指尖的玉扳指，聲音如同往常一般淡淡的，仔細一聽，卻有幾分陰沉。

“母后不該召她。”

“本宮只是想見見她，并未做什麼。太子竟如此在乎？她既是你的人，卻也要聽從本宮的。”

“母后身體不好，何必給自己找麻煩。且當初她是你和父皇塞給我的，可沒問我要不要，如今已是我的人了，難道我連東宮的一個人都做不了主？”

皇后向來知道太子要強，最恨別人逼他，那時他厭惡秦家，卻不得不聽從皇命，這件事的確是委屈了他。

“本宮不會插手過多，太子不必擔心，只是教她一些規矩罷了。”

“還望母后說到做到。兒臣的折子未批完，便先走一步了。”

說罷便再沒有看誰，徑直離去。

懷樂趁機道：“母后你看，有了這狐媚子，皇兄眼中可還有你？可還有惜瑤姐姐？”

左惜瑤面上不變，只是心里早已氣昏了，她暗暗攥緊了手，看來太子對那秦嬈嬈并非毫無感情。

皇后捻起茶杯喝了一口，美眸有幾分凌厲：“你安分些，莫要觸犯了你皇兄，讓宋嬤嬤好好教她規矩。”

懷樂這才滿意了幾分，她又看向左惜瑤：“不過聽聞皇兄每日都送了避子藥過去，想來也不愿她懷了皇子。惜瑤姐姐倒也不必太介懷。”

左惜瑤有些驚訝，皇后拉過她的手，：“太子向來有分寸，不用太過擔心，你同太子是時候尋個良辰吉日了。”

“惜瑤聽娘娘的。”

她略有幾分害羞，卻又落落大方。

不論容貌，品德，身世上來說，她與太子是絕配。

當初也是太子自己選的人，她也未曾逼過他。

只是他似乎對那個秦氏有了些感情。

皇后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太子的品性，一個女子自然不會阻他的路。

秦嬈嬈剛走出坤德宮，卻被宮女攔住，那是東宮的人，她說是殿下吩咐要她過去，她心生疑惑，卻也只得跟了上去。

她帶她入了一處亭子，那里幽暗得很，湖面映著月亮，波光粼粼。

沒多久便看到了朝這邊來的人，竟果真是太子。

裴辭牽住她的手，帶她一路走出，步子極快，她已經氣喘吁吁。

“殿下，走慢些。”

她忍不住開口，這地方如此幽暗，不由得令人想要逃。

“可是被欺負了？”

“沒有。皇后娘娘不過是提點了妾身幾句。殿下還是去尋左姑娘吧。妾剛回宮，想回去歇息了。”

“孤怎麼覺得，你這幾日變了。”

縱是在黑夜，也感受得到他打量的目光，她有些緊張，故作鎮靜地道：“殿下說笑了，妾還能怎麼變。

”

他修長的手指流連在她的眉眼間：“變得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