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不是剛才嗎？”

顧子川抬眼認真的判斷林末是不是故意的，發現她一臉的疑惑，看來是睡蒙了，有些好笑又好氣的無奈說：“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二十個小時，都快一天一夜了。”

“什麼？”林末震驚之余趕忙翻找出手機，反復確認了兩遍，確實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但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她怎麼能睡這麼長時間，她趕忙去摸自己的值班手機。

顧子川把手上的保溫桶放到桌上，像是知道她要找什麼，不緊不慢的說：“手機在廖醫生那里。”說完把里面的粥盛了出來。

林末有些尷尬的接過粥，準備坐下，卻忽然想起如果是第二天的話，她應該要送小星的，可現在距離航班起飛的時間已經錯過整整2個小時了。一時間，愧疚自責的情緒紛紛涌上心頭。

她神情懨懨的戳著碗里的粥。

顧子川蓋好保溫桶的蓋子后，一抬眼就看到林末的神情，靠在桌沿上說：“他們從醫院走的時候我給送上車的。”

林末手里的勺子停了下來，并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的把碗里的粥喝完。等喝完，林末穿上白大褂就準備繼續投入工作，顧子川有些生氣的說：“都幾點了，你上的哪門子班，趕緊下班回家。”說完轉身就走了。

林末機械的換了衣服。經過科室的時候，里面傳來顧子川的聲音：“等我。”

“你怎麼也下班？”

顧子川一個爆栗彈在林末的額頭上，沒好氣的說：“你睡了多久，我就上了多久的班，你說我該不該下班，嗯？”

“你……”林末揉著額頭，似乎是有些疼，像是要罵他的架勢，但又忍了下來，繼續說道：“那我來開車吧。”

“算你有良心。”說著把手上的車鑰匙扔到林末的手里。

車子剛啟動，顧子川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回蘭姨那，明天她要復查。”

“明天我白班。”

“給你換班了。”

第二天一早，林末早早得醒來，轉頭就看到還在熟睡的顧子川。有那麼一瞬間，她心里竟然生出幸福的感覺。當她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后，趕忙拍了拍臉頰，自言自語道：“清醒點吧，林末。”

飯桌上，顧叔換著花樣做了好多種早餐，但李蘭只吃了幾口就表示飽了。林末本想著勸兩句，卻又看到媽媽神情懨懨的模樣，便又忍了回去。默默跟著顧叔把剩下的飯菜端回廚房。

“顧叔，我媽這種情況多久了。”

顧新河放下碗筷嘆了口氣，“就上次從昌平回來，起先我想著是因為長時間吃清淡的沒什麼胃口，可是后來我發現但凡多吃幾口，都得吐出來，你媽怕我擔心，每次擋著我的面吃的開心，后面就背著我吐了。”

林末默默聽著，心里悶悶的。

去醫院的路上，原本喜歡聊天的李蘭，沒說幾句就疲憊不堪。好在路程不遠，停好車林末推來事先準備好的輪椅。

李蘭看了后，語氣帶著薄怒：“我還沒到那一步呢。”

所有的檢查項目一早上就做完了，李蘭的狀態差極了，甚至檢查的途中還吐了一次。原本說著等顧子川換班的時候一起吃飯也取消了。

最后林末留下來等顧子川吃飯。急診今天也是一樣的忙碌，一直等到下午三點顧子川才得空能吃飯。

兩人選了家咖啡廳，下午三點早就不是飯點，店里的人零星幾個。

林末放下手上的文件袋，里面是李蘭早上的檢查結果。

顧子川看了眼文件袋，問道：“怎麼樣？”

“早上你蘭姨的狀態你又不是沒看到，還能怎麼樣啊。”林末扔下手上的刀叉，靠到沙發上，抬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毫無生氣。雖然還沒有去見李蘭的主治醫生，但是林末看了檢查的結果已經有了大致的結論。

情況非常不好。

“我想請假。”說出這話的同時，讓林末覺得自己似乎給媽媽下了最終的結論，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顧子川輕輕握住林末的手，稍稍用力。

下午，消化科。

張醫生看完檢查結果，“我建議盡早辦理住院。當然也可以把藥帶回去，感官上人能舒服一些。”

林末機械的排隊取藥，開車回家。

車子熄火后，她遲遲沒有下車。

冬天天色黑的早，才剛過六點就已經近乎夜晚。

車里的林末努力的調整表情，她不想讓媽媽察覺出什麼。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緊接著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半個小時后，林末合上粉餅的盒子，臉上的淚痕已經被遮蓋住。剛一進門，就抱怨道：“早知道就讓顧子川取藥了，光排隊就排了一個小時。”

李蘭從沙發上掙扎著起來，“還急診科的醫生呢，這點累都受不住了，趕緊回去上班鍛煉去。”

“顧叔，你聽聽我媽說的這叫什麼話，誰會拿上班當鍛煉啊。”

顧叔笑著從廚房里出來：“你媽現在就是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休息，我這從醫院回來就沒歇下來過。”

隨后晚餐擺上桌，有林末愛喝的筍雞湯，粥燉的軟爛好入口。

菜色顧得她的口味，也做了適合媽媽吃的，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又開始翻涌，“顧叔，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