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的目光還停留在手上的結婚證上，她沒有打開，愣在原地了好久，一把將手上的證件扔到地上，“林末！”

林末撿起地上的結婚證，然后打開，翻到有兩人照片的那一頁，遞到了李蘭的面前，開口說道：“您不是挺滿意昨天發的照片嗎？我應您的要求，把人帶回來了，還一次到位把證領了。”

李蘭此時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顧新河說：“顧子川，趕緊解釋清楚。你們都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

李蘭忽然伸手攔住顧新河繼續說下去，情緒也穩定了一些，拉開餐椅坐了下去，開口說道：“我到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多久。”她聞到林末身上的酒氣，便篤定了心里的想法。

四個小時前。

林末為了讓顧子川幫她，他走哪她跟哪。

季海把顧子川回國的消息在圈里傳開了，于是以前大學的朋友都約著想敘敘舊。中午的時候幾人約在一處私人餐廳。

飯桌上，林末面對著一桌面生的人，從容淡定的挨著顧子川坐了下來。她多半有點豁出去的架勢，但也不難看出這其中有顧子川的默許。比如剛進包間，便替她選了臨近窗戶的主位，還隨手遞上車里的羊絨毯子，雖然窗邊風景好，但這凜冬時節，多多少少還是會透進來縷縷寒氣。

落座的多是顧子川的大學同學，雖然面容沒多少變化，但話語間還是帶著些市儈。大家都沒有帶家屬，這關注的點自然就落在林末的身上。

季海是第一個安耐不住，他印象中的顧子川從大學到工作都沒有單獨帶出來見朋友的女人，今天破天荒的竟然帶了女伴，而且說不出的有些眼熟，于是湊了上去問道：“顧子川，不介紹介紹？”

顧子川剛把盛好的湯放在身側林末的面前，輕佻眉毛，眼尾掃過林末，隨即不急不慢的開口回道：“還是本人說比較好。”

林末隨之一驚，不太明白顧子川是什麼意思，但想到昨晚他拒絕的干脆。此時說這樣的話，無疑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可這樣的行為偏偏激起林末的反骨。她遲疑片刻，臉上瞬間揚起甜蜜的笑容，手也挽起顧子川的胳膊，然后略微羞澀的低頭說道：“我們馬上領證。”

瞬間包間里安靜片刻后，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叫囂的最兇的就屬季海了，“顧子川你可以啊，悶聲干大事啊。”

林末很滿意大家的反映，也跟著大家一起看向顧子川，不過跟別人不同的是，她想看他接不住的樣子。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轉頭竟也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說道：“是啊。”

要不是林末知道真實情況，就顧子川的這個眼神，真的會信以為真。這就讓林末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顧子川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很快林末就明白了。顧子川的這群朋友的酒量各個都是頂好的，偏偏這個時候顧子川出去接了個電話，林末感覺他是故意留她面對這群酒鬼的，但是她偏偏不能在這個時候低了頭，否則就都前功盡棄了。

顧子川接的是大學導師的電話，詢問他為什麼回國。等他接完電話后，就看到臉色不太對的林末。再一垂眸就看到桌上的空空的酒杯，眉頭瞬間皺起。

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就把人從座椅上拉了起來，面色不怎麼好的對眾人說：“有急事，下次約。”

一路將人拉到了車上，林末的腳步有些浮，但人還算清醒，“顧子川，你剛才已經答應了，不準反悔，現在就去領證。”

顧子川轉頭輕笑一聲。

林末以為他這是嘲笑她的意思，于是氣憤的說：“這人可是要講誠信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雖然語氣給的格外硬氣，但是也清楚事情并不好辦。

殊不知，顧子川稍稍俯身與她平視，饒有興致的盯了她好一會兒，直到把她看的有些心虛時，才開口說道：“只要你不后悔就好。”然后轉身繞到駕駛位上了車，留林末愣在原地。

良久后，顧子川的聲音從車里傳了出來，“再不走，民政局就要下班了。”

方才酒喝的急，跟顧子川領完證都沒覺得怎麼樣。林末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酒量見長了，不過顯然是她高估了自己。

此時眼前的媽媽和顧叔開始出現重影，她搖了搖頭，用盡最后一點理智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掌心，尖銳的刺痛感讓她有了短暫的清醒，于是面對媽媽篤定的不相信回懟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說完拉著顧子川就出了門。

誰知剛進了電梯，她就再也堅持不住，眼前的事物開始天旋地轉，背靠著電梯就要坐在地上。

顧子川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

林末得了依靠，雖然閉著眼睛，但身體本能的靠了過去，甚至雙手撥開顧子川的外套，隔著薄薄的毛衫環住他的腰，臨了還嘟囔一句：“好暖和啊。”

“……”顧子川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到林末微紅的臉頰，“就一下沒看住，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