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去到客房時臉色依舊很不好，商璟要進來，也被她冷酷無情地關在門外。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桑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后開始騷擾洛思雨。

不過深夜十一點，她居然已經睡了。

接通電話后眼睛也沒睜開，“怎麼了？終于想開要來我家過年了？”

桑窈道：“我在商璟外公家。”

洛思雨立刻睜開眼，“展開說說。”

桑窈把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洛思雨冷酷點評：“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窈窈，你現在像個渣女。”

桑窈一噎，想開口給自己辯解什麼，又發現無從辯解。

她乖乖閉了嘴。

兩人閑扯了一陣，桑窈心底那股羞恥感總算散去，困意接踵而至。

她正要關燈睡覺，偏偏這時慕薇打來電話。

這麼晚她打來做什麼？

桑窈接起來，電話那頭慕薇的聲音帶著明顯哭過后的沙啞，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堅定：“桑窈，你要的證據，我拿到了。”

*

原定在梁家老宅過年的計劃，因為慕薇的電話被迫中斷。

桑窈第二天就啟程去往海城。

商璟放心不下桑窈，和她一起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去。

慕薇早就在約定好的餐廳包廂里等著了。

見桑窈進來，她看了眼桑窈和商璟十指緊扣的手，眼里閃過苦笑。

她是藝人，向來注重穿衣打扮，今天卻是全素顏，眼睛哭得紅腫，面容憔悴得厲害。

這時候沒必要在她面前炫耀什麼。

桑窈不動聲色地掙開商璟緊握的手，小聲說：“阿璟，你在外面等我吧。”

商璟對慕薇有戒備。

他審視了她一眼，離開前和桑窈囑咐：“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桑窈點頭。

包廂很快安靜下來。

桑窈走到慕薇對面坐下，她仰頭喝了口酒，冷笑：“你和商璟又復合了？”

沒什麼好隱瞞的，桑窈道：“是，就在昨天。”

慕薇喝得微醺，眼神迷離，似笑非笑：“窈窈，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她頭破血流的時候又有誰看到？

桑窈不和慕薇爭這些。

她只覺得慕薇的狀態很不對，擔心問：“你怎麼了？”

慕薇沒說話。

她從包里翻出一只錄音筆遞給桑窈，“將來開庭時叫我。”

她說完就走，毫不留戀。

商璟在慕薇走后沒多久就進來，見桑窈手里握著錄音筆出神，忍不住走上前，俯身將她擁進懷里。

“在想什麼？”

他身上有好聞的古龍香。

桑窈回神，依戀地在他懷里蹭了蹭，“先回去吧，我要去聽下錄音的內容，慕薇狀態很不對勁。”

商璟輕聲應她：“好。”

商璟帶桑窈去了海城的別墅。

他們上次來這兒后沒多久就分了手，偌大的房子就這麼一直空著。

但商璟還是會定期叫人打掃，半點兒看不出久不住人的痕跡。

知道桑窈心里想著錄音的事，兩人一進屋，商璟就領著桑窈直奔書房。

事關慕薇的隱私，桑窈沒讓商璟進來。

自從晚會那天桑窈當著慕薇的面揭穿了祁奕成虛偽的面具，桑窈就知道祁奕成會提前收回在慕薇身上的投資。

所以她讓慕薇隨身帶著錄音筆，以便及時錄下證據。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沒錯，沒多久慕薇就來找她了。

桑窈將錄音筆連接電腦后打開，里面共有兩段錄音。

她點開第一段，是祁奕成的聲音，說著地道而流利的德語。

這也是桑窈最開始提醒慕薇留意的。

慕薇德語很差，祁奕成說德語時不會對她設防，她可以全部錄下來，屆時桑窈自己會去分辨。

但慕薇顯然提前找人咨詢過了，短短兩分鐘的錄音，全是一針見血的內容。

“我在國內找了條母狗，很漂亮，您一定會喜歡。”

“照片？她還不值得我拍照。您好奇，可以上網搜搜，叫慕薇，在國內還挺有名的。”

“這兩天我就帶她回柏林，就當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合作，博一點彩頭。”

“稍等一下，她來了。”

祁奕成說完掛斷電話，緊接著是腳步聲，親吻聲。

他嗓音低啞，切換回中文說：“薇薇，收到張導的劇本了嗎？女一號我已經給你敲定了，還在和我置氣？”

“和我去趟柏林，我帶你去散散心。”

錄音安靜了三秒。

隨后是慕薇的聲音：“好。”

第一段錄音到這里終止。

桑窈心底一沉。

不對。

慕薇的回答不對。

她明明說過祁奕成在德國干得那些勾當，她怎麼還敢答應他的要求？

那第二段錄音會是什麼？

聯想到慕薇剛剛的狀態，桑窈忽然不敢點下去。

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點開來。

那是長達五個小時的錄音。

先是慕薇的哭聲，尖銳絕望：“祁奕成，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然后是祁奕成邪氣的笑聲，“憑什麼？費心勞力養一頭豬當然是為了過年了端上桌，現在也該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不是喜歡投懷送抱嗎，在場這麼多男人，我祝你玩得愉快。”

緊接著是衣帛撕裂的聲音。

尖叫聲，男人的喘息聲……

五個小時后錄音終于停止。

可這不是慕薇痛苦的結束，僅僅是因為錄音筆電量耗盡。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多久的折磨，又是怎麼回到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