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桌子對面放著另一張椅子，見洛思雨進來，商璟抬了抬手，道：“坐。”

大佬氣場強大，洛思雨咽了咽口水，有些拘謹。

孫瀟在這時端了茶水過來，遞到洛思雨手上，安撫地笑了笑：“洛小姐不用緊張，請坐吧。”

洛思雨這才坐下來。

孫瀟送完水后就離開，辦公室大門被關上，很安靜。

洛思雨捏了捏水杯，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時，商璟已經率先打破了寂靜：“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是桑窈讓你來的？”

洛思雨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真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手握大權的商氏掌權人，她甚至還沒說話，他就已經猜到了她出現在這里的緣由。

洛思雨斟酌了一番。

她自認和商璟沒什麼交情，他問這樣的話，當然會希望是后一種回答。

既然有求于人，讓對方滿意顯然是第一要義。

于是她道：“是窈窈的意思。”

商璟冷笑一聲：“那洛小姐可以請回了。”

洛思雨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既然有求于人，就請桑導自己過來。”

洛思雨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苦，“不是，她只是拉不下臉。”

商璟又是一聲冷笑，“她求人就這點誠意？”

洛思雨大喊：“有誠意啊，我來就沒誠意了嗎？”

商璟道：“孫瀟，送洛小姐離開。”

洛思雨：“……”

孫瀟盡職盡責，不僅送洛思雨下了樓，還親自開車送她去了機場。

洛思雨信心滿滿地來，最后碰一鼻子灰地回去。

這件事說出來并不光彩，洛思雨最后也沒和桑窈說。

*

網上的事并沒有隨著時間而淡下去。

這顯然是祁奕成故意為之。

罵聲一片下，桑窈的身世背景也被人扒了出來。

先是她是桑家私生女的身份，再是她回國后祁奕成給她慶生的煙花，又是海外灘顧家為她亮起的戶外大屏，最后是她和商璟牽手相擁的照片。

那張照片商璟雖然只有背影，但桑窈的臉卻拍得清清楚楚。

營銷號不敢指名道姓說商璟的名字，只是隱晦地說她攀上京城大家族后就看不上祁家，喜新厭舊，坐實了她撈女的名號。

謾罵之余不免有人感慨：“對著這張臉忽然就罵不出口了。我要長這樣，我玩得指不定比她還花。”

真正把她推上風口浪尖的是徐姨和她女兒桑欣妍的視頻。

視頻里母女兩人聲淚俱下地控訴了桑窈忘恩負義，不知感恩，是毀掉桑家的罪魁禍首。

大批網友正義發聲，桑窈遭到人肉，有人查出她常住的酒店地址，匿名給她寄快遞。

桑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拆過一個，是一整箱血淋淋的耗子。

事情發酵程度已經超出了桑窈想象。

她當即報了警。

警方效率很高，只用一個下午就抓住了兇手。

對方是慕薇的粉絲，被帶到警局后還義正言辭地說自己是替天行道。

桑窈冷冷看著他：“你有證據嗎？”

那人掙扎道：“網上都是證據！”

“道聽途說也能當證據的話，你怎麼不報警抓我？”桑窈勾了勾唇，“警官，我不接受調解，我會起訴。”

桑窈把拘留單發到網上，言語間毫不客氣：「來一次抓一次。」

之后的確還有類似的事情，桑窈在網上接連發了幾次，這件事才勉強消停。

可也不乏有極端分子。

這天深夜桑窈從剪輯室出來準備回酒店休息，一路去停車場的路上意識到有人尾隨。

已經是凌晨，這個點路上除了她一個人也沒有，以至于尾隨她的人腳步聲就格外明顯。

桑窈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著，一邊思考脫身辦法。

她停車的位置距離這里還有一點距離，她沒有信心跑過尾隨者，但好在不遠處有個長柱。

她快步走過去，靈巧地躲在柱子后，手里握著這兩天怕有意外準備的防狼噴霧，等著對方靠近。

沒想過等了片刻沒能等來人，反而聽見對方痛苦哀嚎的聲音。

桑窈奇怪，側身去看，尾隨者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抓住，他將他按在身下，拳拳到肉。

是商璟。

桑窈甚至來不及思考商璟為什麼會深夜出現在這里，只是擔心他會受傷，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條件反射似的拿著防狼噴霧沖上前，對著尾隨者一陣噴射。

深夜無人的地下室很快傳來慘絕人寰的叫聲。

以至于大樓保安聽到動靜姍姍來遲，那個反手被壓在地面，淚流滿面的尾隨者最先喊出了“救命”。

*

這是桑窈這個月第四次報警。

她和商璟一并上了警車，一路上兩人目不斜視，默契的一句話也沒說。

桑窈是警局的老熟人了，這回不用她說警察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該有的流程還得有。

三人被分開審問，商璟的律師在十分鐘后出現在警局。

精英律師就是不一樣，一開始還咬定自己只是路過，莫名其妙被毆打的尾隨者，受不了律師拿法律條款唬人，最后主動交代了經過。

“我就是看她長得漂亮。我住在附近的，早就注意到她了。

最近熱搜不是挺火的嗎，我想著借這個機會玩玩，就算出事了網友也會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