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小道消息稱，商氏父子不合已久，商霆是被逼退位。他現在除了持有商氏集團為數不多的股份外，再沒有一絲決策權。

他情人總裁夫人美夢徹底破碎，兩人最近爭吵不斷。

桑窈得知這些消息后并沒有什麼大快人心的感覺，她只是擔心商璟。

原來他之前說董事會有變動，是在忙這件事。

商霆被架空已久，更換董事長這件事并不重要，商璟這樣急迫，只是為了替她出頭。

可對親人做這種事情，滋味不會好受。

現在是片場的休息時間，桑窈第一時間給商璟打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商璟的聲音有些沙啞，“看到了？”

他指的是商霆退任的消息。

桑窈覺得他的聲音有些陌生，忍不住道：“阿璟，你沒事吧？”

“窈窈。”商璟輕聲，“你現在的關心，是真情，還是假意？”

他聲音實在太輕了，輕到桑窈懷疑自己聽錯了話，下意識問：“什麼？”

商璟沒再說話。

電話靜默三秒后，他終于又開口：“出來。”

他來了？

桑窈從導演椅上站起來，和洛思雨打了聲招呼，馬不停蹄往片場外跑。

她最后幾場戲都在校園，商璟的車沒能開進來，停在校門口，是一輛黑色賓利。

司機沒跟來，他坐在駕駛位，又是一個人開車過來的。

桑窈正要上前，看門的保安順勢和她說：“來找你的？那太好了，停在門口大半天了，你不來我正要和他說挪下車呢。”

一早就來了嗎？

今天的商璟實在太反常，桑窈愈發擔心，快步跑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你早就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話音一頓，目光落在商璟夾著煙的左手，“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桑窈不喜歡煙味，商璟亦然。

重逢后也沒見他抽過煙，可如今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細煙，白皙的手腕隨意搭在車框上，那煙星星點點的燃著，融在寒冷的空氣里。

他神態一改從前的清冷疏離，讓人覺得頹廢又著迷。

回應她的是商璟的一聲輕笑，“四年前，四月十六日。”

四月十六。

桑窈身形一凜。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串數字了，是她的手機密碼，同樣也是她大四那年出國，和商璟不告而別的日子。

她刻骨銘心。

桑窈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回憶里，商璟卻在這時候逼問：“怎麼不說話？”

桑窈回神，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之前沒看你抽。”

“剛學會就戒了，怕你回來不喜歡。”商璟露出自嘲的笑，“這一等就是四年。”

桑窈抿了抿唇：“一直想問你，這四年，你過得好嗎？”

這話她只旁敲側擊地問過孫瀟，雖然并沒有從他嘴里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如今商璟第一次提及他們之間空白的四年，她到底沒忍住，踏出了這條界限。

商璟卻話語冷淡，近乎刻薄，“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麼？我說好會讓你心安理得，還是說不好讓你幸災樂禍？”

他這幅樣子，仿佛他們的關系又退回到了重逢后的那幾天，咄咄逼人又針鋒相對。

桑窈再察覺不出他是在針對自己就是她傻了。

只是她不解：“阿璟，你到底怎麼了？”

商璟視線緊逼，不答反問：“桑窈，和我在一起時，你愛過我嗎？”

一樣的話商璟當初也在車里問過她。

像是歷史重演，這一次他也沒耐心等到她的回答，又或者說是害怕，問完這句話后就摁滅手中的煙，傾身扣住她的后腦勺，狠狠吻了上來。

這個吻霸道而激烈，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長驅直入，攻城略池，幾乎要奪走桑窈所有的呼吸。

桑窈想掙扎，卻換來更強硬的回應。

桑窈不喜歡也不能接受這樣的吻。

她掙扎得更劇烈，身子向后靠，商璟又追上來，將她抵在座椅靠背上吻她。

他像只受了傷急需尋求安撫的老虎。

桑窈不明所以，心卻微微抽痛著，最終放棄了掙扎。

不知過了多久，商璟終于放開她。

他迎上她被吻的濕潤的眼睛，指腹摩挲著她紅腫的唇，啞聲說：“窈窈，現在和我去領證。”

桑窈微微喘著氣，“我答應過你，等《戒斷》拍攝結束。”

“拍攝比我重要？”商璟壓著她唇的手用了力，“學習比我重要，出國比我重要？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

桑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詞奪理到堪稱無理取鬧的商璟。

她心里也被勾出火氣，“你到底怎麼了？”

“我要你愛我。”商璟靠在她耳側，濕熱的氣息蓬勃在她的耳畔，“證明給我看，嫁給我，從此退出影壇，身邊只有我。窈窈，我會給你我有的一切。”

四年前那種被掌控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來。

桑窈推開他，認認真真說：“我愛你，證明愛有很多種方式，不應該只有為了你犧牲我自己這一種方式。”

“桑窈，你以為你在我這里還有談判的余地？”商璟沉沉笑開，眼底卻帶著涼意，“你說你會拉著我是假的是嗎？說要陪我一起下地獄也是假的是嗎？當初如果沒有商霆給你打的電話，你根本不會出現，是嗎？”

終于。

終于。

終于這一天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