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璟當時嗤之以鼻，但第二天，桑窈就發現他萬年不變的黑色頭像變成了畫風可愛，被狐貍騎著脖子的小老虎。

回憶到這里，桑窈忽然一愣，重新看向商璟的微信頭像，這才意識到他的頭像居然還是那只小老虎。

可她斷得干凈，這幾年來頭像更換數次，現在頂著的是破空影視的logo。

她是個名副其實騙財又騙色的渣女。

桑窈覺得胸口像是被酸甜苦辣的調味料摻在一起，什麼滋味都有。

商璟總是這樣。

她想對他狠心，可他處處叫她不忍心。

商璟的微信視頻是在這時候打過來的。

桑窈想掛斷，轉念又想到今晚臨下車前答應過商璟的話，只好點了語音通話接起來。

“為什麼不回消息？”商璟開門見山。

他打電話過來，大概也是因為等到失去耐心。

桑窈心里有愧，補救說：“正要回你呢。”

“準備回什麼？”

“商總舟車勞頓，早些休息。”

商璟輕笑：“桑小姐，你一直這樣沒誠意嗎？”

桑窈無奈：“那商總想聽我說什麼。”

商璟道：“晚安。”

很奇怪，明明隔著電話兩端，商璟低沉的嗓音卻像帶了蠱，叫桑窈耳畔發燙。

鬼使神差地，她也回他：“晚安。”

聽筒那段及時傳來一聲輕笑，極細微的，卻刺激著桑窈的耳膜。

她猛地回神，火速掛斷電話。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啊！

桑窈把頭埋進被子里。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理防線在被一步步擊潰，她就要撐不住了。

偏偏手機在這時又推送來一條消息。

桑窈心臟一緊，做了好久心理準備才打開看，卻原來不是商璟，而是慕薇發來的。

「窈窈，和商總共進晚餐的機會，可以讓給我嗎？」

桑窈看到這條消息時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很顯然，她完全沒有兌換這個所謂“特等獎”的打算，只是當個惡作劇一笑了之。

倒沒想到還真有人當了真。

仔細回想了下慕薇今晚的狀態，桑窈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你有事求他？」

「還真是瞞不過你……資方的背景我得罪不起，只有商總能幫我。」

「我問問他。」

「窈窈，可以以你名義約商總出來嗎？」

不等桑窈回答，慕薇又發來消息：「說明來意商總未必會見我。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你放心，見面后我會和他解釋清楚是我求你幫我隱瞞的。」

娛樂圈就是這樣，踩高捧低，資本為王。

除非你背景夠硬，否則就算你費盡心力做到頂流，銷聲匿跡也不過上位者一句話的事情。

桑窈那兩年費盡心力拍的電影，祁奕成有意阻她，甚至能當著她的面銷毀母帶。

她從前心高氣傲，滿心想著要飛出去，哪怕不擇手段。

真等她飛出了鳥籠，很快就又撞上了高墻。

無數現實逼著她低頭，她那時候才知道，一直肯縱容她的，也就只有商璟而已。

可她已經不能回頭，求助無門，痛苦絕望的滋味，她體會過，也就不想慕薇也經歷一遍。

桑窈回她：「你想什麼時候？」

*

「商總，特等獎什麼時候有空兌換？」

商璟收到桑窈發來的消息時還在公司開會。

各部門季度報表，策劃方案應接不暇，但沒人敢懈怠。

年紀輕輕的上位者短短四年就能力壓董事會完全掌控話語權，靠得當然不僅僅是子承父業，更是他過硬的實力。

他曾連續開會十小時，也能眉頭不皺地指出匯報者小小的數據錯誤。

這樣恐怖的記錄，也讓正在匯報的部門經理壓力倍增。

“晚上七點，地點你定。”

什麼地點？他說錯什麼了嗎？商總要找他約談了？

部門經理茫然地看向坐在主位的商璟。

向來開會不看手機的商總居然拿著手機在回語音。

部門經理震驚地睜大眼睛。

偏偏當事人仍在堂而皇之地回復：“不用過來，我去找你。”

商璟放下手機，再開口時嗓音還帶著先前的柔和：“抱歉，繼續吧。”

會議室集體震驚。

商總這是……談戀愛了？！

*

確定好晚飯地點的桑窈，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小舉動在恒遠引起的軒然大波。

她把時間地點發給慕薇，認真和她說：“見面后一定要和商璟說清楚原因，商璟他……”她頓了頓，才說：“最討厭被欺騙。”

“你放心。”慕薇顯然對今晚的見面十分期待，語調都輕快起來，“窈窈，謝謝你幫我。”

“幫什麼了？”洛思雨正好路過，聽到了隨口問一嘴。

桑窈剛要解釋，慕薇已經快一步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繼續圍讀吧。”

桑窈一工作起來就把其他事情拋諸腦后，立刻應和道：“嗯，人齊了就開始吧。”

*

晚飯地點定在海城的一家米其林餐廳。

知道桑窈拍攝進度緊張，商璟暫時擱置了手頭工作，坐了私人飛機過來。

晚上六點半，時間還算寬裕。

他找到先前約定好的包廂號開門進去，暖黃色燈光下，上好的大理石桌前已經坐了一個人。

慕薇聽到動靜站起身，嗓音嬌軟：“商總。”

她穿了件高叉低腰紅色連衣裙，姣好身材一覽無余。

商璟瞇了瞇眸：“你怎麼在這里？桑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