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雁回望一眼急救室仍舊亮著的紅燈,意味深長地看著岑遠笙。
“她就是當初送你去醫院的那個女孩?”
第251章 :誘捕器
岑遠笙點頭,仰脖喝了一口咖啡。
冰美式的冰涼和苦澀在舌尖蔓延。
也許命運就是愛捉弄人吧。
十二歲那年秋天。
岑遠笙跟著媽媽為了躲避張勁松和張雪茹的毒手,剛搬到新家沒多久。
一個秋雨綿綿的傍晚,他放學回家。
才進了樓梯他便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跟蹤。
他故意帶著男人周旋,上上下下間被男人從三樓的露臺推了下去,摔在了水泥地板上。
骨折的右腿疼得他無法行走,他艱難地爬到附近的一個垃圾站里躲避壞人再次迫害。
天黑雨大,還伴隨著電閃雷鳴。
一直到了晚上,黑漆漆的一片,他依舊在老鼠蟑螂成隊的垃圾站里不敢貿然回家,因為他害怕壞人跟蹤他回去害死媽媽。
他又痛又累,中途昏迷了又醒。
直到一個踩著小白鞋,穿著藍色碎花裙,扎著兩根馬尾辮的小女孩撐著一把黃色雨傘,出現在他面前。
小女孩是下來倒垃圾的,看見躲在角落里渾身濕透,被鮮血染紅的他,嚇得丟掉雨傘,捂住嘴撒腿就跑。
岑遠笙并沒有在意,以為她不會再回來。
過了不到十分鐘,女孩又返回了那里,同時來的還有社區的管理員。
之后他被送進了醫院,醒來的時候腿上打了石膏。
那個小女孩就在他的身邊,正眨巴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看著他,問他:“哥哥你醒了,你是不是叫蕭寒?”
岑遠笙十分警惕,環顧一眼病房,隔壁病床里躺著一個睡著了打著點滴的婦人。
女孩看出他的顧慮,告訴他不要害怕,那是她的媽媽,又再次跟他確認信息。
岑遠笙依然警惕,不肯開口說話,擔心是害自己的人想要找到他的媽媽。
只是很奇怪女孩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女孩像是看穿他的心思,笑著指了指他的胸口。
他低頭看,脖子上掛著私立中學的學生證,上面有他的照片和名字。
女孩告訴他自己叫孟瀟瀟,說她媽媽心情不好生了病,她每天放學回來都要來看她,還問他怎麼摔斷了腿。
面對女孩的嘰嘰喳喳岑遠笙依舊不作聲。
他向來不愛說話,也不想說話,因為媽媽告訴他不要輕易跟人說起自己的事情,免得惹來麻煩。
他跟醫生借了手機打給媽媽報平安,接電話的人是保姆。
他并不知道媽媽沒有等到他回家想到他可能出了事,于是急急忙忙跑去找岑容州,卻被張雪茹安排的人一頓毒打,丟在路邊時已經奄奄一息,被好心人發現進了醫院,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保姆問他在哪里說之后會有人去接他,還告訴他可能又要搬走。
岑遠笙不想讓媽媽擔心,只說自己會回去的。
掛了電話的他很傷心,想到自己的經歷忍不住流淚。
女孩見他哭,安慰他說爸爸媽媽可能太忙了,讓他別難過。
岑遠笙并不理會她,自己家里的事他不可能告訴別人。
小女孩見他不理人也不氣惱,還主動給他削蘋果要喂他吃。
岑遠笙不想駁她好意,接過蘋果自己吃。
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伸手撫摸他胸前露出來的一塊玉石觀音吊墜,問他這個是不是很貴。
岑遠笙說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貴不貴,不過他從來不離身,因為那是他媽媽特意給他求來保平安的,聽說是一塊羊脂玉。
女孩帶了一盆山茶花放在他面前,說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花就會變好的。
他看著那盆山茶花,哪里有花?花苞都沒一個。
幾天后,家里的保姆過來接岑遠笙走,并給了一筆錢給小女孩的媽媽,感謝她們的相救。
岑遠笙堅持要等到小女孩放學回來跟她道別。
保姆跟司機再三催促他要抓緊時間走,因為要趕車。
岑遠笙沒辦法,等不到小女孩,他取下脖子上那塊羊脂玉用紙巾包起來交給了小女孩的媽媽,讓她轉交給小女孩。
他順便帶走了那一盆山茶花,還有她落下的學生卡。
后來岑遠笙跟媽媽在一個奶奶家里住了半年,又經歷了一場大火,媽媽為了救他出來自己被火活活燒死。
之后他就被人帶出了國,姑姑岑雁回在美國給他安置住處,幫他辦理入學手續,才讓他結束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再次得知孟瀟瀟的消息時,是他從岑氏集團接班人岑逸錦結婚的新聞里。
他認出岑逸錦身邊那個女人跟他多年前拿走的那張學生卡里面的小女孩長得很像。
于是他特意去查了她,果然她就是瀟瀟。
那個救了自己的女孩,叫他蕭寒哥哥的小女孩卻成了他死對頭的妻子。
從他被岑雁回安排在美國上學開始,他每天都會關注岑氏集團的一舉一動。
岑容州、張雪茹、張勁松、岑逸錦,這些人都是他備忘錄里的紅色標記,都是他要報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