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雁回被岑容州的巴掌扇得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待她反應過來后立馬瘋了一般地朝岑容州撲了上去。
她從小嬌生慣養,欺負岑容州是她的拿手好戲,哪里受得了他的反擊。
岑雁回又摳又撓,嘴里還大哭大鬧:“好你個岑容州,你憑什麼打我?你這個混蛋,不得好死的陰險小人,你害死了大哥,害死了老爸老媽,蕭湄也是你害死的,你應該馬上去死,去下十八層地獄……”
“姑姑……”
“爸爸……”
岑逸錦跟岑遠笙忙上前想要阻止,面對岑雁回的強力攻勢卻無從下手。
孟今安從吵吵嚷嚷中回過神來,看著扭打成一團的岑家人,急忙跑上來準備幫忙,卻被岑遠笙拉住了手腕。
岑遠笙將她帶到一邊小聲道:“站遠一點!”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不要管。
孟今安抬眸看岑遠笙,男人眸色幽暗,面色平靜,她實在佩服他如此沉得住氣。
她剛才一直在下面靜靜看戲,她從不知道岑家上一輩還有如此恩恩怨怨,更是不知道岑遠笙的母親原本是岑遠笙大伯的女朋友,原來岑容州是搶了自己親哥哥的老婆。
當她理清楚這層關系時,頓時覺得這神奇相似的緣分真是離譜到家,自己現在跟岑遠笙不也是如此嗎?
“可是他們這樣真的沒關系嗎?”孟今安指著岑容州跟岑雁回問。
岑遠笙冷笑,“那也輪不到你來管,你倒是好好想清楚自己以后的路該如何走。”
孟今安驟然清醒,這才是他岑遠笙啊,他就是來報復岑家的,不光是要報復張雪茹母子,更要針對他的親生父親。
而就在此時,孟今安看到雙眼泛紅,怒氣沖沖的岑逸錦手中持著明晃晃的刀子朝這邊沖了過來。
她一聲驚呼,“阿錦,不要啊……”
岑遠笙還來不及反應過來。
岑逸錦手中的刀子已經劃破孟今安的毛呢大衣,刺進了她的胸口。
孟今安知道岑逸錦的目標是岑遠笙。
她下意識地擋在了岑遠笙的面前。
做出這個動作完全是條件反射一般,她自己都想不通為何會如此做。
刀尖的鋒利感沖破了衣衫,直接抵進了她的皮肉組織里,鉆心的疼痛感襲來,她忍不住閉上眼呻吟出聲,胸口頓時涌出鮮紅的血液,洇濕了衣服。
“安安,安安,我不是,我不是要殺你的……”
岑逸錦驚慌失措地看著眼前被自己刺傷的女人,手上的力道松開,插進去的半截被他帶了出來。
他完全沒想到孟今安會替岑遠笙擋刀。
岑遠笙飛快地抬腳,踢飛了岑逸錦手中已經拔出來帶著鮮血的刀子,又將他踢倒在地。
隨后攔腰抱起往后倒下去的孟今安的腰身,用力按住她的傷口位置,盯著她蒼白的小臉,焦急地喊出她的小名:“孟瀟瀟,你有沒有事?”
孟今安睫毛輕顫,努力睜開眼,低頭看自己。
岑遠笙的手捂住她的左胸口,修長五指上沾滿她的鮮血,胸口洇濕的鮮紅范圍越來越大。
她只覺腦袋發暈發脹,費力地抬眼看向男人。
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耳畔的聲音逐漸消弭,干涸的唇瓣張合著想要說話,卻又呼吸困難,腦子里已然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編輯語言。
耳鳴、失力、一種從高空墜落的暈眩感陣陣襲來,像是世界末日般,所有東西都在坍塌。
她只有一個念頭:不想死!
孟今安雙手緊緊攥住岑遠笙的西裝領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任由他抱著自己起身。
“孟瀟瀟,你不可以死。”
岑遠笙抱著女人沖出了會議室,直接往電梯而去。
與此同時,一旁的岑容州也轟然倒地,暈了過去。
“爸爸……”
“董事長……”
“唐秘書,快打急救電話!”
現場已經兵荒馬亂一片。
半小時后,孟今安跟岑容州一前一后被兩臺救護車送去了私立醫院的急救室。
醫院門口設立了成隊的安保人員,嚴格把守著進出人員,為的是防止有媒介出入。
外科急診室門口。
岑遠笙靠在墻邊,雙手緊攥成拳,雙目猩紅地緊盯著那盞亮著的紅燈,心中布滿仇恨和懊惱。
他恨自己沒有預料到岑逸錦會如此卑鄙,更恨自己將孟今安牽扯進來這個局面。
岑雁回手中拿著一杯冰美式遞過來給他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岑遠笙手指微顫,上面的血漬早已經清洗干凈,可他依然覺得滿手都是女人的鮮血。
他抱著暈過去的她時感覺自己做的一切好像都沒有了意義。
如果因為這樣搭上她的性命,的確是沒有了意義。
“談不上,一開始就是設計。”他接過咖啡,搖頭苦笑。
岑雁回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笙,現在一切才剛開始,你要記得自己回來是做什麼的,不要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事務被牽絆,簡睿宗那邊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
岑遠笙輕扯唇角,曲了曲右腿,膝蓋彎里在隱隱作痛,這是陰雨天的節奏。
“姑姑,你知道嗎?當初如果沒有她救我,我也許回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