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遠笙側目掃她一眼,唇角往上扯,并不當她是在夸贊自己。
想想自己十多年來的顛沛流離,危險,早已經如影隨形,成為他本身的一種防御機制。
這是警告生人勿近的信號。
“知道我危險還要往我身上貼,你是不是犯賤?”
岑遠笙的聲音低沉好聽,說出的話語卻絲毫不留情面,和他的人一樣,冰冷無情。
孟今安心中免疫,無謂地笑笑,“越危險才越刺激,有挑戰性的事情做起來才有意思不是嗎?”
說完,她松開岑遠笙的手,垂了下來,順勢捉住他底下的右腿膝蓋。
岑遠笙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腿,眉心輕蹙,膝蓋上的疼痛感觸動了他。
“阿笙,怎麼了?你的膝蓋疼嗎?”
孟今安自然感覺出他的異常,她昨晚就意識到了,現在再次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確定。
她腦子里想到一些畫面,脫口而出的關懷不全是假意。
岑遠笙直視前方,眸色變得更冷:“沒事!”
“阿笙,你的骨頭太硬了,我幫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吧。”
孟今安纖細手指在他膝蓋之上輕輕按壓,隨著力道加重,透過毛料西褲仿佛要穿透鉆入他的體內。
岑遠笙的骨頭的確很硬。
孟今安曾聽岑逸錦說過一些私生子弟弟的傳言。
據說岑遠笙小時候生下來就差點被淹死掉,因他母親的身份不被接納,母子二人只能流落在外。
想想便知,張雪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容忍私生母子的存在。
那可是對她和岑逸錦母子活生生的威脅,哪怕沒有進岑家,可那畢竟是岑家的血脈。
外面的雜種想跟她張雪茹分一杯羹,簡直白日做夢。
然而岑遠笙現在卻逆襲回了岑家,如若順利,極有可能會成為岑氏集團新任總裁。
外界的傳言雖不可全信,卻也并非無稽之談。
岑容州何其精明啊,沒有兩把刷子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讓他擔起重任,縱然是自己的種。
倘若不是因為長子岑逸錦墜海身亡,他怎麼可能會讓人尋回岑遠笙。
對岑容州來說,利益大過于一切,自古以來帝王將相不都是如此?哪有什麼父子手足之情。
這也恰恰說明了岑遠笙不僅骨頭硬,他的命更硬。
方才岑遠笙那一瞬間的模樣,令孟今安一下子想起了一個故人,心不由抽搐一下,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
孟今安自認為不是個道德感強烈的人,她的共情能力更是不高。
自己都是深陷泥濘的悲情人物,哪有資格同情和替別人著想。
所以她內心深處那一點點溫柔善良,早已經被生活打磨得所剩無幾。
只是一想到那個人,她心中還是會有些隱隱作痛。
“你平常就是這樣勾搭男人的是嗎?”
岑遠笙冷哼一聲,抬手捉起孟今安的皓白手腕。
男人手指骨勻稱,俢利如竹,古銅膚色,剛勁有力地禁錮住她。
他掌紋粗糲,長期摸手槍形成的老繭,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激起漣漪,手背上淡青色青筋凸顯,看起來禁欲性感。
孟今安莫名心悸,突然想要看他淪陷的模樣,就像那晚那般。
他這樣的人一看就知平常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從不輕易在人前流露情感,為的就是不留下把柄任人拿捏。
誠然昨晚自己那般主動,他都不輕易上鉤。
孟今安想,那晚若不是有提前準備,岑遠笙恐怕是難以讓自己得逞的。
孟今安內心輕笑,是人就會有弱點,他岑遠笙也一樣,他不是已經跟她有過關系了嗎?
孟今安將手心翻轉過來,像八爪魚纏繞住岑遠笙經絡分明的手指。
岑遠笙力量之大,輕易將她的柔弱無骨的小手包裹住。
二人十指相扣著,像在動情時那般纏綿,那枚刻有孟今安名字的鉆戒在二人指間閃爍,十分礙眼,像是紅牌警示。
車廂內氣氛曖昧滋生葳蕤。
孟今安身上的甜橙花香絲絲侵入,與車內那股淡淡的凜冽雪松味道勾纏在一起。
仿佛他們之間是纏綿悱惻的親密戀人,哪還有什麼身份之別。
“阿笙,昨晚你明明對我有感覺不是嗎?還要假正經什麼呢?”
孟今安嗤笑一聲,模樣輕佻放浪,絲毫沒有覺得羞恥。
“沒有感覺才不正常吧?有感覺就代表我要跟你睡嗎?”
岑遠笙指節用力,甩開她的手,有條不紊地捉回方向盤,方才的瞬間心亂令他眉心緊蹙。
“你是不是怕我會影響你跟簡小姐?”
孟今安揉了揉被他捏到酸痛的手指,盯著男人的側臉問。
她知道岑遠笙定會接受岑容州的安排跟簡雅文訂婚。
“有什麼關系?我不說你不說,簡小姐怎麼可能會知道嘛……”
簡雅汶有那種家世背景加持,簡直是上位男人們想要娶妻的典范。
如果當初岑逸錦娶的人是簡雅文的話,那麼現在的局面又將是另一個版本吧?
“原來你喜歡玩火?就不怕被人知道你這個賢良淑德的岑家少奶奶暗地里干了些什麼勾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