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什麼意思？也跟爸爸一樣，不許我和他在一起？”

“不是。”程柳絮替女兒擦擦眼淚，隨即道：“你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媽咪看的出來，可這種快樂是否是持久的，你自己心里有判斷嗎？”

衛以染點頭，“即便是痛苦，我也愿意，我要陪他一輩子。”

“可一輩子很長，選擇了這個人，再反悔，代價太大了。”程柳絮眼眸淡淡憂傷，“媽咪是過來人，你明白嗎？”

衛以染點頭，眸光淺淡不少，“媽咪，其實我不知道怎麼說，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我不清楚，你讓我說，我也說不明白，可有一點我能確定，如果有天見不到他，我那天的日子就會很難過，我的心就會很煎熬，那種滋味兒，會把我一點一點腐蝕，直到爛掉，死掉，什麼都不剩。”

程柳絮把女兒攬進懷里，“這麼愛他？”

“嗯。”衛以染起身，委屈看著母親：“其實他一開始也不同意，說我們不合適，可是我推他邁出了這一步，因為我的心選擇了他，我不想虧待我的心，我想，他也不想虧待他的心。”

“你長大了。”程柳絮語重心長，“媽咪尊重你，也喜歡阿生，媽咪看得出來，他是個靠的住的男人。”

“真的？”

“不相信媽咪的眼光？還是不相信自己？”

“嗯～”衛以染拱進母親懷里，“好怕你和爸爸一樣，不喜歡他。”

“傻瓜。”程柳絮半倚在床頭，摸著懷里人的頭發，“跟媽咪講講你們的事。”

顧孟生離開后，先去機場取車，隨后去了公司。

齊彥和蘇翊明那邊奔波一天，總算有點頭緒。

顧孟生折騰一趟，到地方時已然不早，齊彥獨自在辦公室等，臥在沙發上睡了會兒，等顧孟生到了才把人叫醒。

齊彥抻抻腰，抬手囫圇把臉，“這一頓跑，可把老子折騰夠嗆。”

顧孟生拿了瓶水扔給齊彥，自己也開一瓶，“怎麼樣？”

齊彥喝口潤潤嗓，說：“佳成那邊沒聽說要找代工廠，不過，他們跟華星的訂單要延期出貨。”

“其他幾個公司呢？”

“不好打聽，口風緊得很，之前跟華星那個負責人陳哥喝過幾杯，他家出事順道給幫了點忙，看著情分才給我透的消息。”

顧孟生沉默，靜靜思考。

齊彥又道：“要不我再想想辦法。”

“價格上呢？”顧孟生抬頭。

“一噸的話，聽說比挖他們過去時候還便宜點，而且第一次合作，包物流，要不他們也不會同意延期。”

顧孟生笑了，“這是拿錢換時間？”

“生哥，你看現在？”

“這樣，你找幾個生臉，能跟佳成套上關系的，把代工廠這主意透露給他們，價格上就按他們說的走，說法上，跟他們一致，第一次合作，算通路子。”

“行嗎？這有點風險，萬一被發現——”齊彥皺皺眉。

“不用延期出貨，貼標按他們廠子的貨出，他們會考慮。”

“行，那我和阿明明兒一早去辦。”

“他人呢？”

“約會呢。”齊彥嘆口氣，“就我孤家寡人一個。”

“我也一樣。”顧孟生坐上沙發，見齊彥眼兒瞪的渾圓，笑聲：“就幾天，老婆回娘家了。”

齊彥抿下嘴，把水瓶砸過去。

顧孟生精準接住，操罵句，隨后吭哧笑起來。

沒兩天，齊彥和蘇翊明就把事兒辦妥了，按照顧孟生說的，找了幾個生面孔，弄了個莫須有的工廠，手續顧孟生提前找人辦齊了，佳成也沒懷疑，主要也是一下子涌進太多訂單，供不應求，因此驗過貨，倒換手續，立馬給對方出貨了。

公司這邊為防止走漏風聲，這事上絲毫沒聲張，除了核心幾個人，對其他員工的說辭皆是簽了新的合作商，既打消大家疑心，也穩住眾人。

海關那邊扣押的采砂機，顧孟生跑了幾趟都沒拿下，每回都有托詞，無外乎是手續不全，要補辦，顧孟生也只能按照要求，缺什麼補什麼，只是費點事兒。

衛以染在母親那邊住了一周多，期間衛以洲從塘坪回來，一家人吃了頓飯。

之后衛以洲沒多留，又去了濱城，干什麼也沒細說。

程柳絮因準備下一季品牌展會，需要她出面能解決的事不少，蘇珊打電話來催促，只好提前結束假期回公司。

獨自在老房子呆著實在無聊，衛以染便回了顧孟生這邊。

空了幾天沒見，兩人心里都難熬的緊，加之公司的事暫時算上了軌道，以代工廠的名義出貨，業務線勉強流轉起來，顧孟生心也放松不少。

這幾天晚上總獨自一人，心里空的緊，一個人閑不住，于是每晚拉著齊彥喝酒，甚至有晚齊彥沒空，他竟游蕩到五金市場，找肖揚喝了會兒。

晚飯兩人在外面簡單吃了點，回去正值傍晚，天色微醺，路燈在不明不昧的背景下微微閃爍，朦朧浪漫。

兩人沒著急上去，牽手在小區里散了會兒步。

第71章 71

小區住戶逐漸增多，樓下也熱鬧不少。

他們游蕩之際，碰上同一棟一家三口下來，打了招呼。

對方是一對中年夫妻，聽說妻子前些年一直不能生，輾轉跑了幾個醫院，最后做的試管嬰兒，算是“老來得子”，有了個女兒，才一歲多，活潑可愛，每次在電梯碰到衛以染，都咿咿呀呀叫句“姐姐”，叫的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