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生倚在車門上，給齊彥打電話過去：“上次楊舒提的那家店是什麼？”

“哪家店，生哥？”齊彥大叫，捂著耳朵阻隔背后采砂機的聲音。

“賣兔子的那家，說要給她妹妹買的，叫什麼牌子？”

“我給你查查，等下發給你？”

“快點。”掛斷電話，點支煙舒服抽起來。

還是不戒好點，他想。

齊彥的短信很快發過來，附帶商鋪詳細地址。

第45章 45

顧孟生上了樓，商場清一色高檔貨，他精準找到地方，鋪面不大，入眼是一窩毛絨兔子。

售賣小姐懷里抱著一只小的，耳朵耷拉，是只灰色垂耳小母兔，神態幾分像她。

“先生，你要買哪個？給多大孩子買？”

顧孟生“嘶”了聲，正想怎麼描述。

售賣小姐慧眼一聚，笑道：“給成年人買也很合適哦，我們品牌很受年輕女孩喜歡，而且是母嬰級別的材質，非常安全，可以代替您陪伴她左右。”

一句話說到顧孟生心坎，顧孟生指了她懷里那只：“就這個，有大點的嗎？”

“有。”售賣小姐眼眉彎彎，帶人走進，在一排貨柜前，耐心介紹：“這是我們品牌最受歡迎的一款兔子，而且每只都有名字，您看中的這一只叫蒂娜，一共三個尺寸，您看看要哪一個？”

他定睛過去，最大的還沒他小臂長，但價格不低。

“要這個。”他指了指。

售賣小姐笑應，拿起兔子，“先生，您是送人嗎？”

“嗯。”

“送人的話，加一百塊錢可以送您一個禮盒，您看需要嗎？”

“包起來吧。”顧孟生懶得耽誤，付款，拿東西走人，前后不過十分鐘。

回到五金市場這邊，楊舒還在，但已忙完，見他進來，禮貌叫句“生哥”。

他點下頭，全當應了，拎著兔子進了里頭，旋開門，最里面是臥室。

他把兔子扔在床上，掃了眼，楊舒的東西已經收拾放在一邊。

他出來：“房子找好了？”

楊舒點頭，停下手頭事，“對，就是比預期貴了點。”

“也別委屈自己。”顧孟生坐在沙發上。

楊舒“嗯”了聲，說：“床單被套我換了柜子里那套干凈的，換下來的放在衛生間，還沒洗。”

“不用忙了，沒什麼事等會早點回去吧。”

“明天的聚會，我剛剛問了齊彥，他說還是在這邊聚，晚上六點他們幾個過來，底下員工就不來了。”

顧孟生頭沒抬，只“嗯”了句。

五金市場這邊是發家地，地方雖偏，可四通八達，晚上也僻靜。

翌日晚，齊彥一伙打包一大堆吃的，拎了一打啤酒，還有兩瓶白的。

地方不大，被五六個男人擠的逼仄難耐，楊舒唯一一個女孩拉了把椅子坐，男人們窩在沙發上，顧孟生被擠在正中央。

除了齊彥，有三個是在工程隊干活那會兒就跟著顧孟生的，后來他出來單干，三個人一齊跟出來，也因此跟肖揚結了仇。

釜底抽薪，帶了核心骨干，搞得肖揚后來工程缺人，無故丟了幾個大活。

可他那邊克扣嚴重，底下兄弟受不了，要走也不是什麼大事。

外頭瓢潑大雨，里頭酒肉飄香，歡聲笑語齊聚一堂。

幾個男人大口吃肉，滿嘴油汪。

這幾年沒少賺，大家心里都樂的痛快，總算苦沒白吃，熬出頭了。

公司走到這一步，誰也沒想過，原本只是想著有個鋪面，倒點建材賺差價，有營生就不錯了，誰想到現在竟有了自己的加工廠和采砂場，規模還不小。

齊彥喝的臉紅耳熱，但還清醒，搭著顧孟生，“這杯敬生哥。”

幾個男人附和，小酒盅高舉，一飲而盡。

楊舒酒量不行，小小點了口，咽下去辣的嗓子難受，沒忍住吐在地上。

齊彥在一邊叫：“五千多的茅臺，就讓你這麼糟踐？”

楊舒嗆的臉頰通紅，酒盅遞給齊彥：“我這山豬吃不了你買的這細糠，給你喝。”

剩余幾個在一邊起哄。

齊彥上頭，端起來把剩下的全數灌下去，舒服咂嘴，引得一圈大笑。

顧孟生淡泊不少，情緒沒什麼起伏，喝了口白的，就著花生米，心思飄搖不定。

一整天了，也沒見她來信？之前說好的，私人影院那事，他到底還惦記著。

想到這兒，摸摸兜，拿出手機看了眼，沒有短信提醒。

齊彥借機調侃：“等誰電話呢？生哥？”

“吃你的。”顧孟生繃緊嘴。

齊彥借酒撒瘋：“生哥，上次來公司那姑娘，特漂亮那個，是孟林朋友？我怎麼看她跟你走得那麼近？”

“哪個哪個？”有人也好奇。

“生哥，說說唄。”

楊舒端起酒盅喝了口，辛辣刺鼻，一杯下肚，腦袋清醒。

顧孟生不言語，只說：“跟我沒關系。”

“真沒關系？”齊彥眼神提溜轉圈。

顧孟生一拳搡過去，“不想吃就走，別他媽那麼多話。”

齊彥指著人壞笑。

一邊幾個男的一齊起哄，唯獨楊舒悶著，自顧自吃幾口，但沒多少胃口。

幾人聚到九點多，喝的上頭，桌上狼藉一片。

半瓶白酒下肚，齊彥腦袋稍許迷糊，開了黃腔，引得一圈男人起哄，屋里沉寂不久再次掀起熱浪。

突然，卷簾門鐺鐺響了兩聲。

楊舒耳尖，沖窗外喊：“誰？”

外頭悄無聲息。

男人們也靜下，見她疑神疑鬼，不滿：“大晚上的能有誰？別打斷，我剛剛講到哪兒了？”

“那女的露了半個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