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后？”衛子山反笑，折起報紙，“柳絮，我們好歹也是一張床上睡了這麼多年的，我不了解你嗎？你和馮遇那點事，還要我拿到臺面上來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他的照片，從我們結婚開始，你一直藏到今天，你是不是早打算好了扔下我和孩子跟他走？”

“你說什麼呢！我舍下孩子？當初不是你逼我，我愿意放棄孩子嗎？染染和小洲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能舍得嗎？”程柳絮眼眶酸澀，低吼：“當初離婚，小洲你不讓我帶走，染染也不讓我帶走，就是因為舍不下孩子，這幾年，我才天天跟你在這兒演恩愛夫妻，我早演累了！現在好了，小洲已經知道了，染染這里，我看你能瞞到什麼時候！”

“那是我衛子山的種，是死是活都得留在衛家！你想走我不攔你，但你要敢打兩個孩子的主意，就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衛子山冷言，平淡又駭人。

程柳絮倒吸口涼氣，胸口鉆心疼痛，“子山，你太強勢了，這樣下去孩子會受不了的！小洲已經被你逼走了，難道你也想把染染逼走？”

“現在是后悔了，又想管我了？”衛子山看過來，笑的譏諷。

程柳絮脫力靠在沙發上，“子山，我再說一次，我跟馮遇見面，是在我們離婚之后。當初嫁給你，本就是我爸的意思，可那時候我跟馮遇已經在一起兩年了，兩年的感情，我沒辦法說斷就斷的！”說著看向衛子山，“我最終妥協嫁給你，并不是向我爸妥協，而是向我自己！我既然選擇嫁給你，不管外在原因是什麼，我都是打算跟你好好過日子的，可你眼里既然揉不得一點沙子，就怪不得我無情。

”甩身上了樓。

衛子山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女人，忍不住咳嗽起來，捂著心口，莫名空落。

第44章 44

泡完澡，衛以染躺在床上，細細回憶起這一天的點點滴滴。

臨睡前，她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給顧孟生發了條短信：你睡了嗎？

那邊秒回：剛洗完澡。

她靠在床上，迫不及待撥了電話過去，那邊這次沒猶豫，也很快接了：“怎麼了？”

“沒事。”她咧著嘴，甜滋滋笑，“想問一下，今天跟小瑜的視頻，你電腦有沒有存檔。”

“沒有。”

“我還想再看看呢。”

“要不我把子成哥的號碼給你，想跟小瑜說話，你給他打電話，方便。”

“不要，我——”衛以染捏著手機，找個理由搪塞：“不想跟陌生男人有牽扯。”

“陌生男人？”那邊笑，咬著煙，口齒不清。

衛以染聽出貓膩：“你又在抽煙嗎？”

“不抽，就嘬兩口，過下癮。”

“很難戒嗎？”

“也不難。”顧孟生半倚在床上，盯著旅館的老舊電視，心全在電話那頭。

衛以染“嗯”了一聲，又問：“你們公司的財務還住在你那里嗎？”

顧孟生聽著財務倆字覺得別扭，不覺挑嘴角，“財務？”

“就是，叫楊舒的女生。”她低聲。

“對，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我讓齊彥幫忙找了，大概這幾天給信，怎麼了？”

“就問一下。”那邊撅著嘴，心里亂糟糟的。

顧孟生悶聲吭哧，心卻敞亮的緊，咂嘴：“這旅館哪兒都好，就是電視信號不行。”

“你住在旅館嗎？”那邊趕緊追問。

顧孟生睨著手機，仿佛睨著那頭的人，答：“不然跟她擠一張床上？”

“你那里就一張床啊？”

“對，你不是來過？”

“你住公司嗎？”

“前段時間把房子賣了，還沒找落腳地，暫時也不需要，我一個人，住哪兒都一樣。

”

“那你之后也要一直這麼湊合嗎？”那邊擔憂他。

他默認，主要是對此毫無追求，藍湖世紀那套大平層，幾百萬的房子，當初一口氣提的，后來卻只偶爾過去留宿，冷清的不像個家。再后來公司要擴建，索性賣了。

那邊又說：“你看，人家想要借宿，都沒地方住，還得睡你的床，不方便。”

“她又不是常住。”

“可萬一有別人過來住呢？”

“比如？”他捏著煙，試探。

“比如孟林哥呀。”

“畢業之前，他暫時住學校，條件好的很。”

“塘坪萬一有人來找你呢？比如子成哥他們？”

“住旅館。”那邊笑，“還這麼愛管閑事？我這兒一般不會有人來——”

“那我呢？”打斷他，咬著嘴，猶豫之下佯裝無意：“我要來住呢？”

顧孟生沉默，手顫，心抖，“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不嫌我麻煩了？”那邊笑起來，轉口道：“我才不來呢，我有地方住。”

“嗯。”顧孟生點頭，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在枕頭上，枕著胳膊闔上眼，靜靜聽那邊說。

“顧孟生，看電影的事，我們什麼時候去？”

“你定。”

“你不是很忙嗎？我可以遷就你的時間。”

“所以你定時間，我看看抽不抽的出空。”

衛以染這邊靜了會兒，捏著手機，小聲告訴他：“我快生日了，下個月五號，還有八天。”

“想那天去？”

“每年生日都是那樣，不是吃就是玩，沒意思。”

“我那天不一定有空。”他說。

衛以染失落一秒，努力咧開嘴：“我又沒說什麼，就是傾訴一下。”

“嗯。”顧孟生點頭，有些困意，聲音懶散低沉：“我今天有點累，陪你說不了太久，要不早點睡？”

“好，那你早點休息。”她貼著話筒，遲遲不掛。

顧孟生這邊難抵困意：“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