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發上另一人語氣卻平淡：“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作為晚輩也沒辦法評判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姜叔找到了杪杪，等她回來，姜叔的心病也就了了。”

程柳絮點頭，又問：“誒，阿行，你今天突然過來找你姨夫，是有什麼事嗎？”

衛以染聞言趕緊冒出頭，喊了句：“媽咪，表哥。”

程柳絮看見女兒，招手要她過來。

衛以染走過去，看見沙發上的男人時，略顯局促，但還是盡量保持微笑，佯裝不知情的樣子說：“表哥，你怎麼來了？”

周衍行溫柔一笑，“過來看看。”

“來看我爸爸嗎？”她打探一句，坐到沙發上。

對方回：“對，順便聊聊別的。”

“別的？什麼別的？”語氣略急。

沙發上兩人均察覺到她的異常，程柳絮這時插嘴：“染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

衛以染乖乖靠在沙發上，“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周衍行悶笑，說：“不過要走了，要不你送送我？”

“哦。”衛以染沒走心答了句，隨男人站起身。

周衍行理了理西裝，對程柳絮說：“小姨，我改天再過來。”

“嗯，代我向老姜問好，路上慢點。”

道別結束，兩人一齊出去，走到門口，衛以染恭敬敷衍一句：“表哥慢走，下次再見。”隨后轉身。

周衍行把人喊住：“真的不想知道我今天來干嘛？”

衛以染一聽來了精神，慌忙詢問：“你不會跟我爸爸胡說什麼了吧？”

周衍行只笑不答。

衛以染慌忙解釋一通：“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幫朋友問問。”

“可我記得你沒有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朋友。”

“有合作不行嗎？”

周衍行無奈搖頭，笑著從車里拿出一疊資料遞過去：“是這家公司吧？”

衛以染發愣幾秒，隨即接下資料翻看，目光定格在某頁的簽名上，字跡狂放潦草，但看得出是“顧孟生”三個字。

她的指尖不由落在他名字上，心思飄搖不定。

周衍行打斷她的思緒：“你跟這位顧總認識？”

她下意識點頭，對上周衍行的目光時又很快搖頭，眼神閃躲，“不認識。”

“不想讓你爸知道最好實話實說，你知道的，我只要讓人去查，就能查出你們的關系。”

“我們沒有關系！”她抬頭反駁，情急之下聲音提高不少，“你不要跟我爸爸亂說！”

周衍行看著眼前人面紅耳赤的樣子，心中猜想落實，沉著應道：“要不要說，說什麼內容，那得看你給我的信息的真實度了。”

衛以染呼吸一促，軟聲道：“我求求你，表哥，算我求你，這件事你不要跟我爸爸說好嗎？我真的只是隨便打聽一下。”

“你以前對這些一點興趣沒有，怎麼突然轉性了？看來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他是我哥的朋友。”她無奈坦白，靠在車門上。

周衍行半信半疑。

她再次添加了一重身份：“現在，也是我的朋友，我今天在你公司碰到他了，所以想問問情況。”

“然后呢？希望我以權謀私，幫幫你朋友？”

衛以染默認。

周衍行也并靠在車門上，說：“染染，你知道的，對于這種發展中的公司來說，任何項目都很重要。”

“你想干嘛？”她不由慌張，解釋道：“我只是跟他認識。”

周衍行笑了，解釋：“你別緊張，我不是你爸，也犯不著去找他麻煩，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那你問什麼？”她撇開頭，心里既委屈又憋悶。

周衍行見狀，也不再兜圈子，直言：“其實這個項目，他給的報價很低，遠低于同期競標的其他幾個公司，這對他來說沒什麼盈利空間，反倒對我們有利。

”

衛以染扭過頭，看著周衍行，并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只聽他繼續道：“但是他有附加條件。”

“什麼條件？”

“他要求恒通地產未來五年內所有低端樓盤的項目全部給他做。”周衍行扭頭看著她，繼續：“其實對于地產行業來說，這種類型的項目是最好做的，簡單來說就是，住房要求低，需求大，盈利空間可觀，這一點他很清楚，所以他希望用這一次合作換取未來五年穩定的效益。”

“所以，你想說什麼？”

“但是，這樣是有風險的，尤其是對于這種規模的公司來說，很容易造成資金鏈斷裂，項目堆積的結果就是資金供應問題，要承包一個大型地產公司的項目，并不容易。”

衛以染嘁聲，“你就是想說，幫不了他，對吧？”

周衍行悶聲笑起來，“我還在考量，幫和不幫，我需要評估完成才能做決定。”

“其實我找你根本不是為了讓你幫他，我只是想隨便了解一下。”

“了解什麼？”

她沒答。

周衍行卻替她回答：“你想了解他的公司經營狀況是否達到你爸的擇婿要求？”

衛以染局促抬頭，臉紅耳熱，“你不要胡說，我就是想感謝他，他救過我。”

周衍行卻道：“其實我跟這位顧總沒有打過交道，但是王世安跟他走的很近，對他的評價很高。”

衛以染抬手掬著臉蛋，企圖用手冷一冷發熱的臉頰，說：“他人是很好，所以我才想幫他呀。”

“嗯——”周衍行捏著下巴，“看來我需要考量的人又多了一位？”

衛以染瞥他一眼，連連把人推上車：“你趕緊走吧，再跟你聊下去，我要被凍死了！”

汽車開走，衛以染返回客廳，程柳絮沒抬頭，自顧自看報紙，余光掃到一個小身影，隨口問一句：“阿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