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識字？哪有這麼夸張？”

“真的！”孟舟舟說，模仿父親孟偉山的口氣：“他說了，頭腦簡單的男人好管理，好吃好喝伺候著，把身體練好就夠了，能打架，能給我爸充場面就行，搞文化的事有專人干呢，也用不著他們～”沖衛以染眨眼，”你表哥公司就不一樣了，全是大學生，我這篇論文的深度可就仰仗他了。”

衛以染無奈，“我幫你最后一次，但別讓我表哥知道，他這個人很死腦筋的！”

電梯上行至二十三樓，兩人結伴走進去，大廳中央，一個凹凸有致的女人正在與一名西裝男士交流工作，兩人脖子工牌上皆印著“恒通地產”的標識。

衛以染小聲喊了句：“朱顏姐。”

女人轉身之際，職業微笑結束，面對她們時溫柔無比，笑回：“染染，好久不見。”

孟舟舟走上來，手里捏著一沓調查表，沖女人賣乖：“朱顏姐。”

朱顏掃見孟舟舟手里的東西，抿嘴一笑，“周總不在，你倆不用這麼小心。”

衛以染朝旁邊辦公室掃了一眼，透過百葉窗看見里面空無一人，舒一口氣，“那就好，我們速戰速決。”把孟舟舟手里的調查表拽過來交給朱顏。

朱顏接過東西，調侃句：“這篇論文發表的時候，記得在致謝部分把恒通地產加上。”

“一定一定。”孟舟舟推著朱顏，諂媚道：“辛苦你啦，朱顏姐，你是全世界最美最好的人，記得幫我換個部門哦！”

朱顏輕輕咧開嘴，交代兩人：“你們在休息區等，我去辦。”

“還是算了吧。”衛以染說，“我們去樓下咖啡店等，萬一我表哥等會來，看見我們，又要批評了。

”

“周總在會客。”朱顏抬腕看了眼表，“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我還是小心為上。”衛以染推著孟舟舟往下走。

朱顏同她們隨行下樓，在十八層下電梯。

兩人繼續坐到一樓，去了隔壁商場的咖啡店，找了僻靜的角落，靠窗，視野開闊，正對恒通地產大門。

孟舟舟在點單，衛以染無心，撐著下巴盯著窗外，發呆消遣。

恒通地產門口人來人往，各個步伐匆忙，節奏緊張，盯久了，自己神經也緊張起來。

衛以染回頭歇緩，咖啡這時已經上來，是孟舟舟替她點的，隨意一杯，她們倆不愛咖啡，對此也沒有特別研究。

但咖啡的香氣總能喚起人的思緒，衛以染捧著咖啡杯，視線繼續落在窗外。

猛然，她的心空了一拍，眼神聚焦在恒通地產大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上。

一定是看錯了。她連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揉揉眼睛，定睛過去，在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身上。

那人正在點煙，駐足在大門口一塊僻靜地，沒打算進去。

顧孟生？她啞聲喊了一句，激動萬分沖出去。

衛以染的突然出現是顧孟生沒有預料到的，以至于人已經站在他面前，他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兩人一米之隔時，衛以染放慢腳步，呼吸小心且緊張，一點一點走過去，喊了句：“顧孟生？”

即便實實在在看清了人，她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略帶疑問：“是你嗎？”

顧孟生手一頓，煙沒來得及送進嘴，便夾在指間，無措一笑，“嗯。”

衛以染走近一點，兩人呼吸膠著。

顧孟生想往后退，可身后已是玻璃墻，無處可退，便反守為攻，兩人交換位置，衛以染背靠玻璃墻，被顧孟生擋住。

孟舟舟因去前臺點甜品，沒注意衛以染跑出去，等回到座位時，已然空無一人，在窗外掃了一圈也沒看見衛以染的身影，便撥了電話過去。

手機鈴聲打破尷尬氣氛，衛以染接聽，小聲對那頭說：“我有點事，馬上來。”

不等孟舟舟回話，直接掛斷。

顧孟生丟掉煙，用鞋尖捻滅。

衛以染呼吸滾燙，一時間忘了質問他。

顧孟生先開口：“有事去忙吧。”撤開身。

衛以染見他冷淡，心不由咯噔一下，這才發問：“你不是答應我回來之后告訴我嗎？”

“忙忘了。”隨口敷衍一句。

“你不想見我？”

顧孟生默認，喉嚨空吞幾下，心里驀然發慌。

衛以染又問：“為什麼？你還在生氣嗎？”

“生什麼氣？”

“因為我帶著小瑜亂跑。”

“可能吧。”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如果還生氣，我可以給你道歉。”

“怎麼道歉？三叩九拜？”

衛以染心里一松，笑回：“我忘了你肚量小，就愛生氣。”

顧孟生沉默。

衛以染拉拉他的衣服，問：“那你現在呢？還在生氣嗎？”

“你希望我生氣還是不生氣？”再次把問題拋給她。

衛以染思索一會兒，沒回答，反問他：“你不是說回來給我打電話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回來了？”

顧孟生隨口編個理由：“剛回來，還沒來得及。”

“你在敷衍我？”

“就是在敷衍你。”顧孟生神色淡漠，“既然知道，還非要問？”

她的心漏了半拍，鼻子猛然發酸，又說：“我有事想跟你說。”

“我不想聽。”他依舊平淡笑著，“也沒空聽。”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兩人同時拿出手機，最終顧孟生這邊接了電話：“在大門口，你過來。”

按掉電話，沒再與她搭話，沖馬路招手。

第39章 39

回應他的是一個女人，沖他們跑過來，在一米之外停住腳，氣息略微紊亂，聲音發顫，喊了句：“生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