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點頭說道：“燕智云，你也別跑了，我們能找到你，肯定是已經知道你做了什麼。”

沐歸凡帶著粟寶，徑直跨進店鋪內，一抬腳把一張沙發椅踢了過來。

沙發椅轉了一圈，沐歸凡一手壓住，穩穩的坐了下來，就這樣攔在燕智云面前。

燕智云想關門關不了，想往外跑也跑不掉，咬牙說道：“你們到底是誰，再這樣我報警了！”

沐歸凡冷嗤：“你盡管報，燕智云，別以為你現在改名叫燕云霞，就能抹滅你曾經做過的事。”

“距離你女兒麗麗死亡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你現在過得倒還挺輕松。”

燕云霞瞬間如墜冰窖，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她嘟囔道：“我已經判過刑了，已經可以了吧……”

燕智云心底又驚又氣悶，她都被關七年了，懲罰也懲罰夠了，怎麼還帶秋后算賬的。

她就知道那個掃把星，死了之后還是克母，死了都不消停！

粟寶忽然問道：“燕云霞，我想問你……你出獄后為什麼把麗麗的骨灰挖出來揚了？”

當年燕智云被判刑7年，出獄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懺悔……反而是挖出女兒的骨灰泄憤。

粟寶真的無法理解，作為一個母親她到底和麗麗有什麼深仇大恨。

燕智云嘴角動了動，應該是怕別人來找她算賬的，似乎還想狡辯幾句。

粟寶靜靜看著，她想知道做了這麼一件事，這個母親是怎麼心安理得的快活到現在的。

燕智云果然狡辯道：“麗麗是我女兒，她的骨灰怎麼處置應該別人說不了什麼吧？”

“我女兒的骨灰……我怎麼處置我有權利，我都查過了，這個不算犯法！”

沐歸凡面色一沉，冷喝道：“問你為什麼！”

燕云霞嚇了一跳，對上沐歸凡那陰鷙的視線，頓時感覺頭皮發麻，有心想再辯解幾句也不敢了。

“我是八幾年快九零年的時候生她的，你們也知道，這事不怪我！生了她后我都沒有扔了她，還把她給我弟家養著呢……”

但紙包不住火，最后單位還是知道她超出規定生了孩子，把她開除了。

她還得把麗麗接回身邊！

“我就覺得很倒霉！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倒霉鬼，咒父母不好的！”

“人家家小孩都是來報恩，她就一個討債鬼！”

反正燕智云就很討厭麗麗，覺得是她害她丟了工作的，還是個女孩，也一點用都沒有。

“看著她就覺得煩！”

燕智云說到麗麗，依舊沒有一點愧疚不安……眼里充斥著厭煩、厭惡。

“所以……你僅僅是因為看不慣你女兒，就……就那樣對她？！”粟寶不可思議的問。

燕智云吶吶：“不……不然呢……”

粟寶張了張嘴。

怎麼會是這樣……

她追究到人心最黑暗的地方，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可如何都沒想到，僅僅是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理由！

粟寶瞬間感覺三寒天里被潑了一桶冷水，手腳都是冰冷的……

【第875章 她生的別人管不著】

粟寶特意尋找過來，沒想到會聽到一句‘不然呢’。

“可她是你親生的女兒啊！”粟寶心臟都在揪疼。

然而燕云霞更是理所當然的點頭：“我知道她是我女兒，不是別人我還不這樣呢。”

“我生的女兒，就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我要怎麼樣都輪不到別人管吧……”

燕云霞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憑啥關她七年。

她自己生的小孩自己做主，她是生她養她的媽，怎麼處置是她的權利。

“自古父母打孩子不是天經地義麼……”燕云霞還越想越覺得不平呢：“她偷吃東西難道不該打？不打她都不長記性！”

在家還偷吃東西，天生就是個賤骨頭。

粟寶明白多說無益了。

她想要了解的為什麼，原來并沒有因為什麼才施暴。

有時候僅僅因為一個觀念，有時候僅僅因為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情……

“那到了今天，你都不覺得自己愧對麗麗。”粟寶盯著她，想看她眼底有沒有一絲嘴硬或是不敢承認的后悔。

可惜……沒有。

燕云霞只是連連點頭，順從的說道：“我知道錯了，經過了里面的教育和反省，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這話說得很溜，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付說了多少遍，唯獨沒有一絲應該有的悔意。

她生的，別人管不著！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是她給了麗麗一條命，就算是打死了也當還給她了，這有什麼不對？

粟寶失望的說道：“萬事有因果，輪回不空……這是你自找的。”

她說完這話就輕聲說道：“爸爸，我們走吧！”

沐歸凡站起來，順便把椅子踢回原處，抱起粟寶走了。

粟寶趴在爸爸肩膀上，軟塌塌的，感覺很無力。

或許大多數小孩對世界都有一個完美的幻想，認為好人總會有好報，壞人總會被懲罰。

可短短兩三年，她卻發現并不是這樣的，越看得越多越發現世界現實。

上車后，粟寶拿出通判筆，對著虛空沉默了許久……

街道上，突然有個女人大叫起來，嘴里大喊著一個名字。

“李俞可！你干嘛自己跑了！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自己亂跑你還給我這樣！”

憤怒的母親，當街對著自己三四歲的女兒啪的來了一巴掌，還是照臉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