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一個和尚,滿嘴阿彌陀佛,出事了指責一個三歲小孩,說好的普度眾生慈悲為懷呢?”
小和尚漲紅了臉。
方丈板著臉訓斥:“智慶!回去反省!”
小和尚雙手合十,一個勁的念阿彌陀佛,不甘心的走了。
方丈:“各位施主見笑了,智慶是剛出家不久,修為不到,如今更是犯了口業、禁忌,實在罪過!”
蘇云朝笑了笑,問道:“還好游客們沒有進去,我攔得對,方丈覺得呢?”
剛剛教育蘇云朝的一眾和尚都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方丈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好好的佛像和寶殿,不可能說塌就塌,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可眼前這個小女孩的確柔柔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走路不注意都怕一腳把她踩扁。
的確也不可能是人家小孩弄的啊!
難道,真的是虧心事做多了,佛祖顯靈,怒了?
這是對他們的警示嗎?
方丈連連捻動手里的佛珠,手指有點抖,一個勁的阿彌陀佛。
他垂眸說道:“感恩施主!施主一定是有佛緣的人,我佛慈悲,顯靈預警,救了眾生性命,阿彌陀佛!”
蘇云朝嗤笑一聲,意思是他們佛祖顯靈提醒了他,才避免了悲劇發生?
真是這種時候都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虛偽。
蘇云朝以前對佛無感,現在只覺得更無感。
他不信佛,但也不會不敬佛,他秉承的觀念就是每一種信仰都值得尊重。
但現在寺廟大肆橫行,哪里都會有寺廟,哪里都有香火,上去后多多少少總要‘捐’出去一點香油錢。
全國各大景區,小廟大廟,出名的不出名的,都營銷了起來,生意越做越大。
不可否認這世上有真和尚。
但蘇云朝敢說,國內所見的90%以上的寺廟都不是寺廟,只不過是一門生意罷了。
信徒來這里尋求解脫,得到一種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既然說四大皆空,卻要求財求平安求長壽。
本來就是矛盾的。
而僧人們就做著信徒們的這一門生意,給的就是個心理安慰罷了,你情我愿,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想清楚這一層邏輯,蘇云朝搖搖頭,對眼前的慈峨寺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雖然是他們家粟寶弄壞寶殿,但慈峨寺一年能拿出幾百萬來修葺佛像,也不是什麼善茬。
這個啞巴虧,他們吃就他們吃了,蘇家有錢也不會賠一分錢。
“粟寶,我們走。”蘇云朝抱起粟寶,跨步往外走。
小家伙身上都是血跡,他生怕弄疼了她,只想著趕緊下山找個醫院處理傷口。
沐歸凡慢悠悠說道:“我會讓市場監管調查組的過來一趟,順便讓消防調查組的也來查一查,停業整頓吧!”
停業整頓……
游客們臉上有些怪異,停業——怎麼總有一種寺廟在做生意的錯覺。
大家搖搖頭紛紛離開。
慈峨寺很大,大雄寶殿是主殿,在這邊也不過占據了一小塊地方。
主殿坍塌引起很多人圍觀,和尚們一聲不吭的疏散游客。
粟寶跟著七舅舅和爸爸從另一邊的觀音大士閣那邊離開,正好看見剛燒完香,站在原地驚疑不定看著大雄寶殿方向的可可一家人。
“嗨,你們在這里呀!”粟寶擺擺手打招呼,從蘇云朝懷里下來。
可可媽媽一愣。
咦,這小女孩怎麼有點面熟?
跟剛剛山路上遇到的酷酷小男孩有點像。
不過那個小男孩很冷淡冷酷,這個小女孩卻很可愛軟萌。
可可爸媽竟然一時認不出來,不太確定,看看沐歸凡和蘇云朝……又感覺應該是,反差那麼大?
而且是小女孩不是小男孩?
可可搖搖晃晃上去,第一個抱住粟寶的大腿:“哥哥……抱!”
粟寶笑眼彎彎,一把拎著她抱在懷里——跟自己爸爸學的。
可可爸媽:這麼熟悉的抱娃動作……哦!真的是他!那個酷酷小男孩!原來人家不是男孩,是女孩啊……
“我們出去吧!”粟寶哄著可可,剛剛路上不好暴露身份,現在事情完成了,可以捏捏小妹妹的臉蛋。
粟寶捏了捏可可,說道:“這里沒有神靈,不用拜的,可可走吧!”
可可揪著粟寶的衣角,點頭:“嗯嗯嗯!”
蘇云朝小聲說道:“粟寶,放下來吧!”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
但渾身都是血跡啊。
小臉上還有幾道血痕,還不知道回去怎麼跟老太太交代……
粟寶聽話的把可可還給了可可媽媽,回頭正見他們剛剛拜的觀音大士。
觀音閣前也有一個功德箱,功德箱里塞滿了錢,大大小小面額都有。
功德箱后面放著一張大桌子,大桌子上有長明燈,長明燈面前放著兩個收款碼。
粟寶說道:“不用拜啦,都是假的,觀音保佑不了你們。”
可可的媽媽連忙說道:“哎,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得罪得罪!”
她對著觀音像拜了拜,表情虔誠。
粟寶指著功德箱后面的收款碼,“阿姨,那你說這收款碼對面是誰呢?觀音大士還是佛祖?”
“不是說佛祖觀音超脫塵世,救苦救難嗎?怎麼救苦救難還要收錢?”
“呃……”可可爸媽愣住,一時間竟回答不出來。
可可媽媽結巴道:“佛祖觀音……的確不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