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也是這幾年花滑歷史的退步。”
高鳴:“……咳。”
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女人頭是真的鐵,嘴也是真的硬。都到這個份上了也不知道見風使舵。
他昨晚還特意去做了功課,網絡上很多人看法絕對不是董青青這樣的。
“聽說董小姐退役已經好幾年了,請問你研究過新上線的花滑規則嗎?”
董青青一愣:“什麼意思?”
“新規則中,四周跳的分值下降了,裁判對執行分的打分空間從正負3變成了正負5。你覺得這是否代表著國際滑聯給世界的一個信號——是否代表著,完善節目的本身,才是我們這個時代應該追求的花滑這一項藝術與競技結合的運動呢?”
此時觀賽的觀眾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彈幕飄過一連串的感嘆:
【連臨時請來客串的主持人都比解說專業是怎麼回事?】
【高鳴小哥哥這是準備改行解說花滑了嗎?】
【我懂了,平臺請懂小姐來就是襯托高鳴的吧?】
……
賽場,場邊。
伊萬諾夫抱臂站著,不錯眼珠地望著冰面上起舞的光芒。
不知何時,身邊腳步聲輕響,有人在他身邊站定。
伊萬諾夫偏頭看了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
是小喬的教練,也是他曾經的教練,米哈伊洛夫。
他們倆這些年來不怎麼見面,即使在賽場上因為各自的弟子相遇了,也從未說過話。
有那麼點王不見王的意思。
從十幾年前,兩個人對于花滑的理念就是不同的。
米叔與伊萬諾夫并肩而立。兩代傳奇教練此時無聲開始了交鋒。
米叔順著伊萬諾夫的視線落在冰上的聞遙身上,低聲道:“你的表情,看起來很驕傲?”
“不該嗎?”伊萬諾夫挑眉道,“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失望?”
米叔輕哼了一聲,學著他的語氣說:“不該嗎?”
“聞,她還差得遠呢。我承認她在編舞上有天分,那也不過是她芭蕾的基礎深一點而已。但是競技賽場上,四周跳才是冠軍最好的王冠。今天她即使能夠奪冠,也并不名副其實。”米叔說著,搖了搖頭,用夸張的語氣笑著道,“她還沒從發育關恢復過來吧?真遺憾。”
聞言,伊萬諾夫認真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真想讓那些媒體看看你現在的表情,米哈伊洛夫,這可真是不體面。”
米叔臉上的笑意一收:“什——”
外界或許不知道,但伊萬諾夫是清楚的。
聞遙13歲的時候,第一次跳出了四周跳。公開記錄中最早跳出四周跳的俄羅斯小女單大喬。但是他們私底下都知道,大喬的四周跳,也是跟著聞遙學的。
這在當年女單三周跳封頂的時代,是非常令人震驚的。當時所有人都驚為天人,即使聞遙從未上過正式的賽場,但那個時候,俄羅斯花滑圈里,很多人都知道她,甚至因此伊萬諾夫的冰場天天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想來看看聞遙究竟是怎麼訓練的人。
當時,也有無數人起了心思,想要挖走她。
包括米哈伊洛夫在內。
只可惜,所有人都遭到了婉拒。
從那之后,米哈伊洛夫就有點懷恨在心,總卯著力氣想讓手底下的女單們超越聞遙。
現在,他手下的俄羅斯女單們,十個里有八個掌握了四周跳。
而他當年求而不得的聞遙,在發育關沖擊下丟失了四周。
兩相比較。
啊,他可太遺憾了。
……
……
鋼琴聲在整個冰面上流淌著,飛舞著。
與吟唱聲的交織中,仿佛波濤起伏的海面,遼闊悠揚,又暗藏力量。
節目的前半段,小王子他離開了他的星球與他的花,走過很多很多地方,看過宇宙中很多小星球上形形色色的人。
小王子愉悅而天真。
他看世界的視角總是純粹而簡單。
八年前,她離開了故鄉,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冒險。
為了讓一顆埋在心里的小小的種子發芽。
八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短得此時回頭去看仿佛這八年眨眼就過;長得只有她自己明白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事情。
她給她的種子澆水,施肥,除蟲……然后,它開出了一朵花。
開在了這片冰面上。
聞遙的表演是優雅的,靈動的。
大約是師出同門的緣故,她的表演風格與伊萬有些相似,但又有些許的不同。
如果說伊萬更像是憑本能在表演,從頭到尾都是在盡情地展現著屬于自己的魅力,他就是角色本身;那麼聞遙大概更像是一個在講故事的人,她在冰面上,用每一個動作與表情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羅朱》是如此。
《小王子》更是如此。
行云流水間,揮灑自如。
——她仿佛正在冰上寫詩。
起跳——
冰刃充滿力量劃過冰面,她腳下碎冰飛揚,宛如銀河鋪展。
落冰——
平衡與柔韌交織中,冰面上光芒乍現。
大一字進入,大一字滑出的阿克塞爾三周跳,引起全場的喝彩。
近乎完美的跳躍之間,銜接近乎于華麗。
她只有3+3,但她將每一個跳躍都展現到了極致。
四分鐘,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