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怎麼可能呢?
然而全場轟動的反應早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掌聲如雷鳴。
節目結束,聞遙和艾米莉手拉著手對著滿場歡呼的觀眾鞠躬致禮。艾米莉顯然高興壞了,不等下臺就當著所有觀眾的面緊緊的抱住了聞遙,抬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現場有人誤以為這是一對小情侶,還有人嘻嘻哈哈地對著他們吹起了口哨。
“說真的,如果將來花滑項目出了女雙,肯定有一卡車的姑娘排隊等著要跟你結對。天啊,那個時候我早就跳不動了,我肯定會嫉妒那個女孩的。”
聞遙哭笑不得,牽著艾米莉的手往后臺走。
被這場表演震撼到的不止聞爺爺一人,還有李啟鵬。
直到那兩個人相攜消失在冰場上,他才恍然回過神來,忍不住點評道:“藝術表現力絕佳,技術動作也干凈利落,如果將來技術難度還能再提高的話——”
此時李啟鵬還不知道聞遙是個女生,否則他肯定會更加激動。
男女選手在身體條件上存在天然差距,在十四五歲開始經歷發育關的時候,女選手普遍要面對身高抽長、身材發育,從而導致重心偏移,以前可以做到的高難度動作將會成為一個重大難關;而男選手在經歷發育之后身體力量提升,反倒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幫助提高動作難度。
在國際上男單選手普遍已經進入了四周跳時代,而在女單這邊依然還是三周跳的天下。國內的女選手如果能拿出具有一定穩定性的三周跳,那妥妥能夠進入國家隊接受國家重點培養。
李啟鵬覺得這次真是來值了,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不管這個孩子是誰,李啟鵬可以確定的是,這人的實力或許還在他們原定要觀察的陳青山之上。如果一定要選人進入國家隊的話,毫無疑問李啟鵬會把票投給這位初次見面卻只靠一場表演滑就折服現場無數觀眾的少年。
表演結束后,李啟鵬去后臺亮了身份,問剛才和艾米莉合作的男選手是誰,結果發現連主辦方都一問三不知,只說是艾米莉自己的朋友臨時來救場的。只知道叫聞遙。
聞遙?
誰啊?
李啟鵬和宋月明面面相覷。
國內有這麼一號選手嗎?
他們回去特意讓國內花滑協會的人查了下所有登記在冊的國內花滑選手名單,發現依然是查無此人。
國外的?
那就更加無從查起了。
這人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宛如驚鴻一瞥曇花一現。
……
聞遙奶奶知道老伴兒今天攛掇著帶孫女出去是打著什麼主意。
她雖然不太贊同,但也攔不住他。
想著孫女如果真被打擊了,她就悄悄去安慰安慰她。結果沒想到兩個多小時后回來,自閉的那個反而是老伴兒。一進門就一聲不吭地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奶奶眼神詢問:“?”
聞遙汗顏,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抓抓頭發,只好真誠建議:“奶奶您要不去安慰安慰爺爺?”
奶奶黑人問號臉:“???”
第8章 Chapter 8 聞遙原來是女生嗎……
回家的時候才九點,睡覺有點早,作業也做完了,聞遙閑著也是閑著,于是掏出手機翻了翻。
周放將她拉進了那個“南川全球粉絲后援會”的群,這個后援會的人數終于突破了兩位數,可喜可賀。
里面許優優果然又發了她之前跟艾米莉合作的視頻,然后底下好幾個不認識的人在那狂吹彩虹屁。
聞遙點開視頻認認真真地又看了一遍。
自己表演是一回事,回過頭來看回放,又能有很多新的心得體會。
視頻重復看了兩遍,她才意猶未盡地放下手機,之前表演時的余味仍然在內心回蕩著。
那種心情,酣暢淋漓到全身幾乎要戰栗起來。
她輕輕按住心口,閉上眼睛深吸氣,想要努力記住那一刻的美好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八歲那年,她第一次看見那個練短道速滑的小哥哥如風般疾馳于冰上;就像九歲那年,她第一次看著她最愛的芭蕾舞演員跳躍于舞臺。
那種如同給她身心震撼的戰栗感,使她后來每一次在冰上起舞時,都能深深體會到。
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愛上了這個將滑冰與芭蕾結合的運動。
聞遙坐在房間里的窗臺上,抬頭凝望窗外。
窗外是漫天星辰,皓月當空。微涼的夏風從窗外吹進來,帶進隱約的蟬鳴聲。
聞遙聽著那靜謐夏夜里細碎的聲響,飄蕩起伏的心潮逐漸平復下來。
一切才剛開始呢。
她對自己說。
她所期待的一切,都還只是開始。
……
聞遙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反正再醒來的時候,離她定好的鬧鐘正好還有一分鐘。莫斯科與北京之間的五個小時時間被她順利調整為一個普通高中生的生物鐘。
又是全新的一天,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
今天得穿新校服去學校,對她來說,感覺今天才是在新學校正式上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