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燦眼里的光逐漸冷了下去,退后一步,籃球館訓練結束了,有人從里面把門帶上了,樓梯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稀疏的月光透過雨簾隱隱地落在兩人之間。
她拿掉毛巾,迎著朦朧的光線一下子掀起額邊的發絲,那道疤痕在隱約的光線里顯得格外刺眼。
“你早已經將標簽印在我身上了,當初丟下我的時候記得我說過什麼嗎?別再讓我看見你,你那時能不顧我死活,我都不知道現在和你待在一起,萬一哪天惹得你不痛快了,你會不會像對待你姑父一樣把我整哪去?”
岑蒔的瞳孔震了下,眼里的光瞬間布滿荊棘。
蘇一燦的臉上隱著淡淡的怒氣,或許是感覺自己被耍了,或許是覺得這麼多天收留了一個當初差點害死自己的小孩,或許是后怕他的這些行為像隨時會爆的炸.彈,她甚至也對岑蒔這個人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畏懼。
雖然她曾經也罵過人,打過架,和外校生玩在一起,但她的壞顯然和岑蒔并不是一個段位的,他可以用純良的假象迷惑所有人,讓人卸下防備后才突然給人致命一擊,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岑蒔什麼話也沒說,直到籃球館的門再次被打開,一束光射在他身上照亮了他蒼白的臉,他才撿起被蘇一燦扔在地上的毛巾,淡淡地對她說:“我會向學校申請宿舍。”
說完他便轉身大步走進場館內。
第27章 Chapter 27 家里母老虎看得……
那天蘇一燦的確被岑蒔氣得不輕, 她說了半天,他一句話也沒有就這麼走了,然后那晚他當真沒有回來, 連著第二天蘇一燦在學校都沒看見他人,倒是回家的時候發現岑蒔的三個大行李箱搬走了兩個。
那兩天上班的時候岑蒔基本都是待在體育館, 自從好多小女生會來辦公室找他后,他就基本不怎麼回來了。
倒是那天傍晚的時候蘇一燦去超市買完東西回家的路上,在小廣場看見了岑蒔,他竟然和殷佐那幫男的坐在籃球場邊,夜晚的街道, 籃球場巨大的射燈照在一群少年身上, 有人掀了上衣, 有的擼著臂膀, 嬉笑怒罵間透著年輕人的張狂。
而岑蒔就坐在他們中間,有人給他遞了煙,他隨手接過叼在嘴上,似乎是注意到場邊的目光,眼神微斜正好對上蘇一燦的視線,就那麼兩秒的對視間, 他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的弧度看著她將煙點燃, 蘇一燦從來沒想過同一個人身上,能把矜冷和痞壞演繹到如此極致。
氣得她當即就收回視線大步往家走,就聽見那邊有人喊了句:“蘇老師買東西啊?這麼重要不要我們幫你拎?”
身后傳來一片哄笑聲,蘇一燦冷冷地回過頭瞪去,看見岑蒔的嘴角也掛著笑意,對著她的方向吐出絲絲煙霧,那邪帥的模樣透著張揚的壞, 是徹底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了。
蘇一燦帶過這麼多學生,好的壞的惹事的都有,但從沒想過有一天被個臭弟弟氣到渾身發抖。
她回家把院門鎖上,東西扔在院子里,就將那蝸牛椅氣憤地拖到后院,順便還踹了一腳。
第二天是周五,下午蘇一燦的課快結束時,工資到賬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眼短信,便沒管了,結果快走回辦公室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岑蒔的轉賬記錄,備注只有兩個字:工資。
蘇一燦整個人都怔在辦公室門口,突然想起暑假時他說要把工資上交給她的事,她隨即伸頭往辦公室里看了眼,岑蒔不在,她放下東西又跑了趟體育館,趙琦他們倒是異常刻苦,副課都翹了,在這訓練,但是他們教練倒是不在。
據趙琦說岑蒔剛把今天的訓練任務安排下來,有事先走了。
于是出了體育館蘇一燦一條信息發給岑蒔問他:你什麼意思?
然而那頭并沒有回復,她匆匆走回辦公室,看見江崇在,便問了他一句:“岑教練申請宿舍了?”
江崇隨口答道:“好像昨天聽老丁提了下,不清楚。”
快下班的時候,蘇一燦接到了盛米悅的電話,對她說:“晚上出來吧,和云妞那邊約好了,順便給你們見見我家里人介紹的那男的。”
下午的辦公室很安靜,其他老師都去忙了,只有蘇一燦和江崇兩人,盛米悅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蘇一燦掀了下眼皮,看見原本低頭寫東西的江崇手腕停頓了片刻,隨后又繼續手頭上的工作了。
她掛了電話看時間差不多了,拿起東西臨走時,又回過頭對江崇說了句:“聽米悅說,她家人的意思如果這個差不多的話年后就把婚事定下來。”
江崇抬起視線,眼里沉著陰暗的光,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蘇一燦回了趟家,將運動裝脫了,換了件純黑色的吊帶裙,順手套了件淺米色的休閑西裝出了門。
晚上云妞定了包,在市中心一家最火的酒吧小聚,這里的位置并不好定,不過云妞是常客,她們到了后就將定位發給了蘇一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