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界帝域,諸侯神武的戰爭之中,一個長命鎖,就讓她歇斯底里的崩潰。
古人云女子本弱,但她越崩潰越在絕境就越能創造出奇跡,從錘煉之中強大,證明了女子本強的存在定義。
只是那樣的崩潰,不是周憐想看到的。
他想看葉楚月和這世上大多數的失敗者一樣跪地求饒,喪失斗志和自尊,萬念俱灰地破碎。
“如今, 你也該再絕望一次了。”
“沒有那麼多的坦途可走,坎坷和失敗才是常態。”
“人終將亡故,但作為忠良世家和英雄戰士的后輩,臨死之際,你自作聰明的所為,加快了大地生靈的死亡進程。小月,下了地獄,你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周憐唇角勾起了微弱的弧度,雙眼泛起了眼,被鋒刃割裂的那只眼睛滿是血腥,笑起來格外的令人發憷。
卻說大楚法器靈寶前的楚祥、楚云城父子倆聞聲還略微思忖了下:明月是大楚的后代,周憐所說的忠良世家豈不是大楚?
“葉、慕兩府的列祖列宗,只會以小月為驕傲。”
老伯公慕山河聲音激昂到沙啞,“是你這作惡之人才該下地獄!我月該上七十二重天外天!”
楚祥眼皮抖動了下,握著煙壺的手加重了力道。
周憐笑容加深,“慕伯,該下地獄的人,是去不了天堂的。”
老伯公咬牙切齒,憎惡地看著周憐。
他還記得,當年第五長虹總會朝他頷首,冰冰有禮喊一聲慕伯。
時過境遷,他已成雷雨夜的屠夫而非當初眉清目秀的少年。
楚月斂起對外公的擔心,和花辭鏡兩位戰神悄悄然地對視了眼,彼此心照不宣。
第3511章 知己好友未婚妻,鮮衣怒馬笑天涯
花辭鏡、花辭樹兩位戰神,和楚月對視之際,稍稍地點了點頭,仿佛在確認什麼。
周憐依舊直視著老伯公慕山河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那白發老人,泛起了一絲嘲諷之色,還有幾分無人察覺的躲閃。
時間緩緩流淌,這麼多年的歲月,他時刻煎熬坎坷,經霜歷雪,背負苦厄行于世,度日如年,如同陰溝里的鼴鼠躲在世人的影子陰霾,以身入局賭一道永恒的光,難以等來昔日的怦然心動。
唯有那段日子,是難得的溫馨和煦,知己好友未婚妻,鮮衣怒馬笑天涯。
太夫人、老伯公慕山河,都對他關懷備至。
知他父母雙亡,更將他當兒子對待。彼時——他是黯然傷魂失意人,老伯公提著酒來到槐樹下,拍了幾下他的肩膀,就已經勝過太多的千言萬語。
老伯公說:“長夜漫漫,不如人生長,何須傷懷,當浮一大白。”
少年青衫立身,孤影桀驁又倔強。
“這世上不缺傷心失意人,不是什麼稀罕事,明日朝陽還是要繼續升起,總歸也還要繼續做人。長虹,慕伯不知你發生了何事,因何事而傷心,但在北洲,永遠有你一個家。”
“來,喝掉這些酒,忘掉你的那些愁。”
“……”
少年青衫被風吹動,伴樹影婆娑映在水面。
他接過了慕伯遞來的酒,一醉方休。
次日,倆人在槐樹下喝得歪歪斜斜,不知天地為何物。
慕老夫人則是一面訓斥 ,一面親自去給醉酒的兩人熬醒酒湯。
后面的日子里,第五長虹總是和北洲的老伯公喝酒談心訴說少年愁。
常常桂花載酒游滿街,幾匹紅棗馬載著第五長虹、慕傾凰、陳嬌這些人。
仗劍天涯,踏正道之路。
冬雪紛紛,葉宮的老夫人燉了湯。
夜半時分,圍爐煮酒,對月臨風談天下事。
志同道合在一桌,都想改變慘無人道的時代,讓天劫永不降臨在故鄉的土地,鏟除蛇蝎牛鬼,不愿半點陰霾覆蒼穹遮那正道的光。
但偏偏,最大的蛇蝎就是剖心而談的朋友。
說到最興起時,第五長虹的內心彷徨,閃過了掙扎。
他提著一壺酒,去到了外頭,憑欄眺望霧蒙蒙的皓月光,身影是依舊的孤獨。他——動搖了。
他竟不愿意回到過往,找尋已經在墳冢下長眠多年的舊時愛人。
他想留在這里,在這一段有朋友有愛人的時光,在尋找大道之夢的路上腳步永不停歇。
凜冬的寒風很冷,出了屋子的他,酒冰身體也涼。
忽的,一件厚實的黑色大氅蓋在了他的身上,狐裘毛比虎皮要來的暖和一些,經過羅織甚是柔軟。
太夫人拄著拐杖來到了他的身邊,“天冷,別傷了身子,得了風寒。”
婦人的眼神很是溫和。
對他如對親兒。……
昔日種種,走馬燈般接連出現在周憐的腦海。
正因溫暖才會痛苦。
但他不得不忽視掙扎的痛苦,為了自己偉大的夙愿。
他恨自己對小瓊以外,還會滋生人世間的溫情。
第3512章 機關算盡做一場永生的夢
老伯公和太夫人失望透頂的憎惡眼神,猶如鋼刀銳針扎入了周憐的血肉和靈魂。
但他始終是惡鬼一個,游蕩人間吃人影,為的是和故人重逢。
為此,不惜一切。
為此,不擇手段!………
“慕伯。”
周憐沙啞低沉的聲音,在風暴劇烈的響動聲里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