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夭折,和周憐的愛情一樣,就像是一個陰謀。
如若真是如此,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有一具尸體。
“他死了。”周憐冷笑:“死于我偉大的夙愿,為他的父親貢獻生命,他也算死得其所。”
第3484章 這一雙腿,早已被斬斷偷走
周憐冷漠地望著祝君好,眼神就像是看路邊無人問津被隨意踐踏的垃圾,從前的同床共枕溫柔細水似是虛假如夢。
祝君好瞪大了眼睛,爬滿了血絲。
她的雙腿很疼。
這一雙腿,早就被周憐斬斷偷走。
如今借助龍吟劍和諸伙伴之力,勉強行走于天地間執著要一個冰冷似鋒的答案,字字句句刀槍劍戟,誅心的痛蔓延向了全身又紅雙目,刀刻斧鑿的恨深入骨髓永世不忘。
“周憐,你終于承認了。”
她猙獰而笑,陰翳滿面,“你承認你的所作所為你的別有用心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棋子,是你‘偉大’圖騰的犧牲品對嗎?他的犧牲,有何作用?你的目的是什麼,你要去往哪里,你又要做什麼?你的執念是什麼?”
周憐冷血依舊,如冷酷無情的野獸,“是,從靠近你開始,你的雙腿,你的孩子,都是我的戰利品。我賜予他生命,我奪走他生命,這是渾然天成的天命,是他三世修來的榮幸。祝君好,至于我的去途,告訴你也無妨,我要歸家,我需要見我的妻子,我周憐的妻子,只有一人。”
祝君好訥訥地看著他,笑了。
分明下了十八層地獄歷經苦痛萬千早已麻木,不知為何麻木的心臟還會裂開溝壑般深可見骨見血的痕跡。
過去斑駁模糊的記憶漸漸地映入了腦海。
昔日愛人枕邊的一聲聲低吟。
吞花臥酒對月飲風的海誓山盟。
他說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種種皆是虛假虛構虛妄一場。
真摯的感情也不過是所謂的騙局。
她早已明白,她心還是會痛。但不重要。
如她風雨飄零如塵的這般人,疼痛與否不重要。
她只恨自己的孩子化作血水淪為犧牲品了。
她不是個好母親未曾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時至今日方才幡然醒悟,失之交臂了好久好久再也找不到了連尸體都是奢侈。
“周憐,你真該死,你不是一個好父親,你也不配做一個好父親。”
祝君好清楚任何的話語都傷害不了周憐。
而她也清楚周憐看向陳蒼穹的眼神和她不一樣。
她不知周憐從前的妻子是誰。
但她清楚周憐對陳蒼穹還有感情。
而她自己才是真正的草芥。
祝君好恨意刻骨,縱然以卵擊石,還是以身為劍,趁周憐恍惚,一劍刺向了周憐的咽喉,欲將其命脈貫穿。
“轟!”
周憐立而不動,眼神含著殺氣,幽目權杖爆發風暴如排山倒海撞向了祝君好。
祝君好的身體登時就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半途,口吐鮮血,怨恨滿腔只增不減!
倏地一道身影掠過。
祝君好落入了溫暖的懷抱。
周憐抬頭看去,亦是一驚,“阿嬌……”
陳蒼穹單手扶住了祝君好,腿刀閃著寒芒,側目冷冷地看了眼周憐,方才垂首溫聲問:“還好嗎?”
祝君好瞧見陳蒼穹,驀地愣住。
“還,還好。”
祝君好口角溢血顫聲回。
陳蒼穹漠然地看向了周憐,字字如刀:“周塔主,你——是一個只會騙女人感情欺負小孩的貨色嗎?”
第3485章 阿嬌已死,吾乃——陳蒼穹
陳蒼穹的話語聲,字字珠璣,使得周憐的平靜在剎那間就蕩然無存,血紅的眼睛翻涌著風暴潛藏暗潮,還有一絲絲的裂痕,仿佛左側胸膛的心臟被人給生生地撕裂開來,痛不欲生。
祝君好未曾想到陳蒼穹會來護住自己,彼此的關系甚是微妙。
“阿嬌。”
周憐嗓音溫和幾分,似已掩蓋過往的殘忍。
“阿嬌已死,吾乃——陳蒼穹。”
陳蒼穹冷冽淡漠,看向周憐的眼神不含溫情,心死和失望透頂并存,還覺得有些好笑。看啊。
這就是她年少時信誓旦旦要去信任打算全力以赴的男人。
是她不惜爬出深淵苦尋半生的男人。不曾想。
她的萬般深淵種種苦痛俱都來自于他。
向天祈求情愛垂憐的人,總有要遭報應的。她是。祝君好也是。都不例外。
周憐雙手緊握成拳,對方厭惡冷漠的目光叫他痛徹心扉。
“你顛沛流離一路而來,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實則不然,對嗎?這也說明,你過去的感情,過去的真摯,過去對我的向往,過去的花前月下,都是假的。你又何嘗不是一個負心之人呢,阿嬌。”
周憐笑著看向她,幽目權杖環繞在身懸浮而動瀲滟流轉著詭譎的光霧,似有嗜血的危險,如同蟄伏在了叢林暗處的毒蛇,叫人長夜對上一眼便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憷!
那笑容,盡是嘲諷之色。
既不愿意相信陳蒼穹所說。
又痛恨陳蒼穹的倒戈相向。
他在這個時代,碰到過許多個花樣年華的女子,擁有著初見時的美好和不弱于陳蒼穹的真心。
譬如祝君好,還為他生下過了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