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多說,平靜的和她對視,母子兩人在暗中博弈。
最終,唐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按滅手中吸了一半的煙,轉身進了屋。
她譏諷的表情仿佛在提醒昨天兩人的對話,讓他再一次回憶起自己即將遠去的事實。
黎晚晚的身影倒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一瞥一笑都被他刻入心底,成為他此生執念。
彼時清晨的第一道光亮從東方升起,噴涌而下,照在黎晚晚的身上。
也映在將這一幅畫面收入眼中的江嶼的心底,他從未見過那樣赤誠且美好的畫面。
那一瞬間他多想讓時間定格,沒有傅家的仇恨,也沒有唐竹不甘示弱的復仇。
他只是江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和所有人一樣。
而黎晚晚也只是黎晚晚。
他抬起手,看著面前越來越遠的微光,試圖握住它,可手心張了又合,他最終抓到了虛無的空氣。
自此,少年生存的暗無天日的生活中破開一道口子,照進一抹微光。
自此,那道微光成為了他的執念,讓他用盡余生幾十年都在盡力追尋。
黎晚晚,他愛她許多年。
番外七終篇 克里斯汀的自述(上)
我叫克里斯汀,從小就是個孤兒,生活在一個窮鄉僻壤又毒/品泛濫的三不管地帶,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日子吃了上頓沒下頓。
在那個炮火連天的地方,我小時候圍著垃圾桶找飯吃,長大后靠偷靠搶養活自己,最終的結局卻是在十幾歲時,從小長大的地方被人一鍋端,我們淪為沒有家的奴隸。
那是個陰雨連綿的天,村莊里的所有人都被蜂擁而來的黑衣人制服,想要占據這片領土,解決領土上的人。
我們就是那群倒霉蛋,那群領土上的人。
聽說這件事的幕后主人是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
但他的命運卻和我大相徑庭,最起碼我是弱者,而他是勝者。
兩方兵力本就相差甚遠,更何況我們這里都是一群病懨懨的癮/君子,一推就倒,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很容易被占據了領地。
在我們都絕望等死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這里即將有一場廝殺,廝殺后的勝者可以活命。
所有人都蠢蠢欲動,只等待第一個開始廝殺的人帶頭。
沒有人會喜歡死,哪怕像個螻蟻一樣活著。
所有人被推入深坑后,所有人的恐懼都被激發出來,混亂中不知誰開始帶頭,坑中血跡斑斑,遍布紅痕。
我站在角落里,望著殺紅眼的人們,逐漸舉起了手中的短刀。
我自幼無父無母,自然練就了一身保護自己的本事,最終在這場廝殺中成為了最終的贏家。
成為那唯一的幸存者后,我被帶到了那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面前,那個少年名叫江嶼,是我以后的老板,他讓我稱呼他為先生。
我對江嶼的第一印象是冷漠,矜貴,勝券在握,仿佛對所有事都掌握在股掌之中。
他身上的冷靜超乎同齡人許多,簡直不像這個年齡該有的,一對比之下,我像個莽撞的毛頭小子。
后來我認識了另一個和我遭遇差不多的人,名字叫維澤爾,他看起來吊兒郎當,實際最是冷血無情,可以在一秒之內讓人斷了命。
后來許多年,江嶼一直如此,冷靜自持,完美的像沒有弱點,唯一的目標就是壯大自己的勢力,和s國的傅家復仇。
眾人以為他清心寡欲,只有熟悉他的我和維澤爾知道,他經常會一個人在一片陰暗的房間里念一個女人的名字,聲音中帶著脆弱的情緒,從稚嫩少年到西裝革履,歲歲年年皆是如此。
我很多次聽到,那個女人叫黎晚晚。
黎晚晚...黎晚晚...好像不是r國的姓氏,更像是外國的。
哦,我忘了,先生也是外國人。
我后來知道了那個女人的消息,那是先生從小愛慕的人,小時候因為搬家而分離,后來手握重權的時候,那女人卻找不到了。
我以為像先生這樣薄情的人,根本不會對一個女人留戀多久,畢竟他可是那群美艷女明星從面前過,也不會將目光多駐足在她們身上的人。
可我錯了,先生讓我找了那個女人十年,十年中,他沒有和任何女人多說一句話。
我逐漸覺得先生很癡情,維澤爾卻對這件事不理解。
也是,像他這樣的花蝴蝶,一天可以換三個女人的男人,怎麼可能理解先生的執著。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很久,直到某一天,先生找到我們,說他要布一個局,讓傅家垮臺。
傅家和先生的恩怨早就積壓已久,先生和傅家那位新掌權人又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以前時不時先生會用手段對付傅家。
當然,這對傅家都是不痛不癢。
我聽到這個消息后和維澤爾當然義不容辭,畢竟這是先生的心愿,我們身為他的左右手,一定要幫助他實現。
一切都是從這里開始改變的。
傅家的局布了三年,三年內先生遠在r國,卻一步一步浸透s國的商界,并且聯系了一個邱家,讓他的女兒接近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