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平靜的表情里,掩蓋著數不清的復雜。
眾位賓客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個金字塔頂尖的人物似乎并不是那麼和諧,空氣中都帶了一些敵視意味。
眾人心中紛紛嘟囔,這一次真是沒白來,不僅看到了時家當場內訌,還看到了這兩位大人物的較量。
但他們可沒這個膽子吃這個瓜。
邱晚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底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場合,這個人也會過來參加。
早知道江嶼來她就不來了,省的見了影響心情。
江嶼望著邱晚晚的背影,見她遲遲沒有轉過身看自己,掩蓋住心底的失落,對臺上的趙菀歉意一笑,
“抱歉時夫人,我來晚了,不過剛才看這教堂里還真是熱鬧。”
趙菀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江嶼一來就搞這一出,不是上趕著給她一巴掌麼,讓她難看麼?
她白了江嶼一眼,突然察覺臉上濕潤,抬手一抹,竟然看到手上沾著明晃晃的鮮血。
“血...血...”趙菀失聲尖叫,大腦被刺激的有一瞬間缺氧,隨即翻了個白眼倒了過去。
身體砸在地上的聲響讓所有人嚇了一跳,溫清最先反應過來,帶著保鏢快速沖上前,幾個人合力把她架了出去。
時溫月剛剛在時溫洲身旁站定,見此情況正打算上去幫扶,被時溫洲攔住,“不用去。”
她語氣中有些焦急,“我媽暈倒了,我要去看看她。”
雖然趙菀剛才才做了那些事,但她畢竟是親生女兒,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個情況,她暈倒是最明智的選擇。”時溫洲給她一劑鎮定劑,“下次提醒她,如果暈倒了,眼睛別亂眨。
”
時溫月不明所以,卻在看到趙菀被幾位保鏢抬著離開一雙眼眨個不停時,她無語住。
這可真是...讓她無言以對。
她停下腳步,沉默了一下,輕聲對他道歉,“抱歉,剛才我媽說的話給你壓力了。”
時溫洲冷笑,“你不用道歉,我從沒把她放在眼里。”
他早就猜測出趙菀會在今天的葬禮上有動作,也做好了準備,但沒想到邱晚晚會替他發聲。
周圍人聲鼎沸,他卻只在這人群中,望著邱晚晚一個人。
整個教堂一陣躁動,所有賓客各懷心思,眼看沒有熱鬧,也有一小部分人借口有事離開。
江嶼慢步走到前排,邱晚晚面前,臉上還掛著昔日的柔和。
“晚晚,剛才說的很好。”他輕聲鼓勵,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深情。
身后的克里斯汀:......這個時候這麼敏感,傅修晏還在場,要不然就別說了。
邱晚晚掃了他一眼,沒有看到維澤爾的影子,心中有些失落。
這個維澤爾到底去了哪。
傅修晏蔑視的睨江嶼,“你嘴還想要麼?”
江嶼笑了笑,唇角掛著嘲諷,剛打算嗆他,就聽到邱晚晚不客氣的回懟,
“江嶼,我說的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上趕著在這吧啦什麼呢?”
在場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沒想到她這麼不客氣。
邱晚晚敵視他,話中帶著嫌棄,“我早就說過了,咱們再見面就是敵人,你現在趕緊從我眼前滾開,別在這里礙我的眼,否則我罵死你你信不信。”
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江嶼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邱晚晚有一天能用這個態度對待他。
心臟像是缺了一塊,疼得厲害,仿佛珍寶悄然從他手中流失。
傅修晏看自己懷中的人戰斗力滿滿,眼底掠過一絲驚訝,隨即低笑一聲。
一旁的程衍心中納悶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僵了,但邱晚晚這話真是懟到他心里了,他舒坦極了。
他狀似無意的嗆江嶼,“哎,有的人真是喜歡湊熱鬧,哪里都要來一趟,明明人家都不喜歡他吧,他還非得上趕著來聊天,這不這不,被懟了高興了吧。”
路星沉盡力壓住上揚的嘴角,邱晚晚這話聽的可真是過癮。
江嶼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還試圖叫住邱晚晚,“晚晚...”
邱晚晚白了他一眼,轉頭對傅修晏說,“我去和時溫洲打聲招呼,咱們先離開,你在這里等我一下,這地方待著不舒服。”
“嗯,”傅修晏松開環繞在她腰間的手,“快點回來。”
“好。”她看都沒看江嶼一眼,繃著一張臉離開。
江嶼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他這次是知道邱晚晚會來,才答應參加這個葬禮。
他想試探邱晚晚對他的態度到底如何,會不會還念著曾經的情分,淡化他對她那些傷害。
但顯然,他想多了,她和小時候一樣,性格倔強認定的事就要一條路走到底。
他們兩人真的要鬧這麼僵麼?
傅修晏的一句話把他的思緒喚了回來,“江嶼,收起你那些心思,是simon的警告還不夠麼。”
江嶼收起心中失落,與他對視,突然笑了一聲,“傅總,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麼?”
傅修晏面無表情,“這麼多年,你還在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
”
一旁的程衍處于吃瓜第一線,聽兩人啞謎似的話云里霧里,但對傅修晏的評價深表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