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祭禮正在進行,哀樂越來越大,賓客們起身。
她透過層層人群,望到了最前面高人一頭的傅修晏。
曾經她把那人當做太陽,一心想要去追尋,現在卻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
他今天能來這里參加葬禮,是她沒有想到的。
畢竟曾經的時霍對他的姐姐做出那樣的事。
她欠他一條命,等傅賴深的事情結束之后,也是時候該還給他了。
時溫月落寞的收回目光,從遠處突然走來一個身穿黑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
女人對她微微一笑,邁步進了教堂。
是尹妤柔。
邱晚晚站在最前排,望著面前大的讓人眩暈的時霍遺像,以及正站在遺像面前哭成淚人模樣致辭的趙菀,心中只想時間過得快一點。
這也太無聊了,跟開大會一樣。
時溫洲進入教堂后,就在臺下的角落里坐著,靜靜地關注臺上的情況。
臺上的趙菀臉上掛著淚痕,淚水快把眼睛哭瞎,嗚咽著致辭完畢。
眾位賓客紛紛松了一口氣,剛準備慶幸今天她沒整出什麼幺蛾子,突然聽她突然話鋒一轉,“各位,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她望去,臉上神情各異。
這又是要干什麼?來一支樂隊在葬禮上助助興?
有的有經驗的賓客整理了一下耳朵里的耳塞,防止稍后耳朵受傷。
程衍站在邱晚晚身旁,摸著下巴分析,“她不會又想搞一支樂隊上來吧?”
“不會吧,”邱晚晚納悶,“我沒看到哪里有樂隊啊。”
臺上的趙菀擦掉臉上的淚,俯視了一圈在場眾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與臺下的時溫洲對視。
接著,時溫洲看見她臉上多了掩蓋不住的恨意。
仿佛剛才哭的差點抽抽過去的人根本不是她。
他心中一沉。
趙菀拿起話筒,深吸一口氣,“今天,我要在這里宣布廢除時溫洲時氏的繼承人的位置,今后公司所有事務,暫由我一人代理!”
此話一出,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接著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探討聲。
邱晚晚眼睜睜的看著趙菀對時溫洲露出挑釁的笑,而時溫洲全程面無表情。
媽/的,這不是欺人太甚!
看時溫洲是個好宰割的孩子,就專門挑軟柿子捏是吧!
程衍反應過來后搖頭唏噓,“我去,這個新聞勁爆啊,今個這群記者真沒白來。”
路星沉臉色沉重,“這個趙菀是不是腦子有坑,她對商界的事一竅不通,還管理時氏,這不是等著破產麼。”
“得了,時家好不容易有個靠譜的還被她廢了,我看八成這個家族企業也就撐到這了,她下半輩子等著啃老本吧。”
后排站著的傅賴深在聽到這句話后,臉上先是一愣,隨即浮現了得逞的笑。
時溫洲被廢,這麼一來,他就更有把握掌管時家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大膽,實在是大膽!
趙菀聽著周圍人滔滔不絕的討論聲,臉上帶著得逞的笑,緩緩拿起話筒,
“如果各位沒有意見...”
說時遲那時快,邱晚晚氣的大喝一聲,“等等!!”
此話一出,整個教堂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嗯?”傅修晏在她耳邊表示不滿。
“這件事太卑鄙了,我要跟她辯論辯論,”她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我不會和她罵起來的。
”
傅修晏舌頭抵了抵后槽牙,暼了一眼臺下的時溫洲,眼底帶著深意。
她這麼在意那個時溫洲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眾人在看到邱晚晚和她旁邊的傅修晏時,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紛紛住嘴不敢多說。
時溫洲漆黑的眼神亮起了星星亮光望著她,帶著隱約期盼。
程衍震驚的轉頭看邱晚晚,“你這是干嘛?”
“打抱不平。”她只吐出四個字。
臺上的趙菀也把目光轉向她,臉上一閃而過不屑,“原來是傅夫人,請問傅夫人有什麼事麼?”
她早就對這個搶走自己女兒的女人心懷不滿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過招,今個還是第一次看見。
原本以為是個大家閨秀,這麼一看,除了臉長得好看一點,其他一點優點都沒有,甚至連教養都沒有,竟然公然頂撞她。
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哪比得過她的月月,傅修晏真是瞎了眼了。
邱晚晚義正言辭,“如果我沒有記錯,小時總是時總點明的繼承人,時總尸骨未寒,現在時夫人在時總的遺像前說這個,是不是太不合適?”
趙菀冷笑一聲,剛準備辯解,話筒還沒拿到手上,突然就聽到臺下坐席傳來幾聲談論---
“是啊。”
“這也太過分了,時總這剛剛被燒成灰,結果這時夫人搞什麼?”
“她要是這樣,那我可就要懷疑時總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了。”
“對啊,那以后我們和時氏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我實在不相信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可以掌管這麼大一家公司!”
邱晚晚滿意的看了身旁捂嘴變聲發言的程衍一眼,邁步而出,
“時夫人,我知道我一個外人說這些你們的家務事不太合適,可是時總現在的骨灰就立在這里,你這樣不尊重他的做法,讓他有點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