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溫星望著窗外,突然眉頭皺起,察覺出這車中的異樣。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略過了一個警局。
這不正常。
她立刻升起一股防備心,轉頭掃了一眼駕駛座和副駕駛的兩人,警惕的問,
“你們不是警察,這是去哪,你們到底是誰?”
副駕駛剛才押送她的男人低頭發送完信息后,透過后視鏡掃了她一眼,也不準備瞞著她,開口道,
“我們是維澤爾先生派來保護你的人,現在的目的是帶你離開這里。”
他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面顯示的是與維澤爾先生的對話框。
只看到他剛才發送一條---
“先生,已經接到時小姐。”
對面顯示已讀。
一聽到維澤爾這個名字,時溫星莫名一怔。
明明前不久還和這個男人告過別,如今再聽起他的名字,竟然憑空升起一股很遙遠的感覺。
她察覺到對方話中的疏漏,質疑反問,“為什麼他會知道我的蹤跡,你們跟蹤我?”
“時小姐多想了,”保鏢打消她的顧慮,“您恐怕忘了,在您剛入住老城區那個住宅的時候,維澤爾先生就派我們保護你。”
時溫星對這些有印象,但依舊保持質疑,“那天維澤爾被帶走以后,你們沒離開?”
她自認從那天夜里就已經和他斷了關系,話也說的那麼絕,她們應該就此徹底了斷。
“維澤爾先生沒有給我們下達離開的命令,所以我們的職業依舊是保護您。”
那人感覺身上的警服有些不適應,邊說邊脫掉外面的警服,露出里面的便衣。
他們其實那天晚上是想跟隨維澤爾離開,但維澤爾給他們下達命令,讓他們繼續守著時溫星,并且不能輕易出現在她面前。
他們是維澤爾雇傭的私人保鏢,一切都聽維澤爾的吩咐,一直暗中守著時溫星到了現在。
時溫星注視著他的動作,“所以在我出門的時候,你們一直都在跟著我?”
“是的。”保鏢坦然承認,“這是維澤爾先生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必須完成。”
時溫星心情復雜,說不上是因為什麼。
她的心告訴她,她現在已經是個累贅,不應該再牽連維澤爾。
江嶼看她不順眼,應該不知道維澤爾做這件事。
他的處境現在已經很困難,如果最后江嶼得到消息,他恐怕要糟了。
“不用了,”她抿了抿唇,清冷的聲音里透著堅決,“把我送到警局,或者把我扔在這里。”
這下落到前面的兩個人驚訝,他們從沒有見過自投羅網的笨蛋。
而且這個笨蛋竟然是維澤爾先生讓他們保護的女人。
副駕駛的保鏢斟酌過后,同樣回絕她,“時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為難?
她如果跟著這群人離開,那麼為難的就是維澤爾。
就連時溫星自己都沒發現,她無形之中,竟然已經這麼為維澤爾思考。
“你們應該不知道,我和維澤爾已經鬧掰了,他不會在乎我的死活,把我放在這吧,我自己去自首。”
窗外的景色已經從繁華的街道繞過外環,變成了城郊外的綠化帶,一輛輛車還在不斷的往前開,不知道最終目的地是哪。
再不停下就來不及了。
“我想您恐怕理解錯了,”保鏢聽她的意思,無奈的嘆一口氣,
“今天我們的行動是請示過維澤爾先生,他同意之后,我們才來接您的。
”
要不然他們這一批警車是誰疏通關系給他們弄來的。
他說完這句話后,車中一陣沉寂,連呼吸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剎那間,時溫星仿佛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墜入到了深海中,呼吸停滯,連掙扎都是困難。
她不明白,那夜兩人崩的那麼徹底,他又為什麼第一時間來救她?
她心中像缺了一塊,疼得厲害。
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我和他沒有關系,現在送我去警局,否則我跳車。”
保鏢聽見這句無足輕重的威脅,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也沒回她的話,在手機上飛快的又打了幾個字發送。
不到一分鐘,他的手機就打進來一個電話。
“時小姐,維澤爾先生來了電話,您有事請和他說。”
保鏢說著,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劃開接聽鍵遞給她。
時溫星還沒反應過來,聽到維澤爾來電,突然一陣心慌。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機,以及上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竟然猶豫著不敢接下。
她怕所有的防備在聽到他聲音的頃刻間崩塌,她以前明明不是那麼脆弱的。
對面的男人同樣一陣寂靜,隨即低聲喚了一句,“時溫星。”
他似乎篤定,她就在對面等他開口。
時溫星知曉自己躲不過,猶豫著伸出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接下電話。
前面的兩人對視一眼,把車停穩后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車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維澤爾,不用你救我。”
她強壓下心中的酸脹,掩蓋住心中情緒,冷著聲音說。
不能再有糾葛,不能再有希望,她不想淪陷,也不想在臨死之前有遺憾。
那邊的維澤爾沉默足足一分鐘,再開口時,聲音比剛才冷了幾度,
“最后一次,當做報答你上次對我的救命之恩,從此以后,我們沒有任何關系。